隔着那神秘的幻镜,魔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倒下去的如意。他那丑陋扭曲的面容中,此刻竟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窃喜与欢呼。只见他张开双臂,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愚蠢的人类女子终于倒下了,恶魔的种子已然成功种下!”魔王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咆哮,尖锐刺耳的笑声在黑暗的魔窟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随即,魔王挥动手臂,一道黑色的魔焰化作传信符文,飞向正在进行血阵的林婉清等人。
林婉清收到魔王的传信,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对着身旁同样邪恶的众人高呼:“魔王有令,恶魔的种子已种下,仪式可以结束,开始筹备下一步之举!”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发出阵阵得意的狂笑。
当如意等人悠悠醒来,发现身处之地已不再是那弥漫着血雾的阴森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青葱树林。他们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然而脑海中却只有一片混沌,只觉脑袋昏沉无比,好似被重重迷雾所笼罩。
钟乐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众人便缓缓起身,相互搀扶着走出了这片森林。
出了森林,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景象,宛如苏州园林般美不胜收。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在花丛与绿树间若隐若现,小径由青石板铺就,石板的缝隙间钻出嫩绿的小草,给这小径增添了几分自然的野趣。小径两侧,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绿树高大而挺拔,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荫,枝叶交织在一起与树下鲜花交相辉映,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在花丛与绿树的环绕中,有一方清澈见底的池塘。池塘中,荷叶田田,荷花绽放。粉色的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雅的清香。荷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池塘里,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时而跃出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不远处,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静静矗立着。寺庙的飞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透出一股神秘而庄重的气息。周围的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如意等人面面相觑,想要弄清楚此刻他们所在的方位。几人稍作商议,最终决定一同前往那座寺庙,向寺中的僧侣打听一下。他们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怀着满心的期待与疑惑,向着寺庙的方向慢慢走去。
如意一行人刚行至门前,一位住持模样的和尚便迎了出来。只见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作揖,而后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寺内歇息。”如意见和尚表情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也双手合十回礼道:“请问方丈,此地是何处?”那和尚应道:“此乃姑苏城外的尘欲寺。”如意随即回道:“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要知晓具体方位以便回去。”如意望了一眼武炎正欲转身,方丈却道:“寺中有一位本寺的恩客,已恭候诸位多时,说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如意和武炎听闻此言,顿时心生警惕,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便一同走了进去。路上,方丈说道:“我们这位恩客每年都会来烧头香、撞头钟。今日,更是在本寺庙邀请了戏子,搭建了戏台供大家观赏,稍后各位可先一同前往观看。”
方丈亲自引领着如意一行人来到了那崭新的戏台子下就坐。众人刚一就座,目光便被台上的精彩演出吸引。
只见舞台之上,正演绎着一对佳偶游山玩水的浪漫情爱故事。那悠扬婉转的曲调如同潺潺溪流,清悠又动听,优美的旋律仿佛能直抵人心,令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越剧的尺调在这出戏里展现得极为出色,时而为舒缓的慢板,就像恋人在山间悠然漫步;时而变成轻快的中板,恰似他们制作扇子和风筝时的欢声笑语;紧接着是激昂的连板,似乎把他们发生冲突时内心的炽热情感统统释放了出来。
戏子们的表演堪称精妙绝伦,那饰演小旦的,将闺门旦的娇羞、花旦的活泼灵动展现得恰到好处。小生的风度翩翩,不管是书生的儒雅,还是武生的英姿飒爽,都刻画得极为生动。老生的沉稳持重,小丑的诙谐有趣,无一不让台下的看官们大声叫好。
他们的动作细腻且富有节奏感,优美流畅,又能够真实、细致地刻画人物的性格和心理活动。这种写意与写实相互融合的独特戏曲风格,让看官们仿佛置身于故事当中,与剧中人物一同感受喜怒哀乐。如意一行人也被这精彩的表演深深吸引,沉浸于越剧的独特魅力之中,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天色渐暗,越剧戏子们在转场时徐徐退下,刹那间,画风骤变。只见昆曲戏子们粉墨登场,浓重的妆容,精心勾勒的面部轮廓,色彩鲜艳夺目,令人目不暇接。那奏乐曲调旋律优美典雅,婉丽妩媚,一唱三叹,显得流丽悠远。戏台上开启了另一场别样的演绎,一开始所展现的是某种膜拜仪式,舞台之上,暗红色的灯光如血雾般弥漫,隐隐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息。戏子们身着黑色的长袍,衣袂在风中翻飞,仿佛来自黑暗深渊的使者。他们的脸上涂抹着浓重的血色妆容,如鲜血欲滴,双眼被黑色的眼影勾勒得深邃而神秘。血腥的气息扑鼻而来,仅仅看着他们的表情,仿佛就能听到来自某处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呼喊。
仪式的中央,一座巨大的黑色雕像矗立着,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雕像的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邪恶的秘密。戏子们围绕着雕像,缓慢而沉重地舞动着身躯,动作僵硬而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操控。那低沉的旋律如泣如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歌。随着仪式的推进,舞台上弥漫起一股暗红色的烟雾,模糊了视线,让人仿佛置身于恐怖的幻境之中。而后,台上之人竟变得极度兴奋,放纵无度起来。场景之中,昆曲戏子们身着精美绝伦、华丽无比的服饰,周围酒池肉林,一片花天酒地之象,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武炎见状,怒不可遏,猛地拍桌而起,大声斥道:“在这佛门清幽之所,竟现如此淫逸浪荡,不堪入目的戏目,简直是对佛门圣地的玷污!”言罢,便欲转身离去。如意和其他人也忙跟着站了起来。
突然,旁侧一个女子缓缓起身,满脸堆笑,款步而来,作了个揖,巧言道:“想必二位便是来自仙山的贵宾,若您二位不喜,咱们可到厢房一叙。你们不是一直在寻我吗?”如意和武炎听闻,即刻警觉起来,静静审视着她。
这女子约摸二三十岁,身着一袭锦缎华服,其上绣着繁复精美的花鸟图案,金丝银线交织闪烁,珠光宝气环绕周身。她头戴璀璨夺目的珠翠头饰,发髻高耸,步摇轻晃。那面容虽精心修饰,妆容艳丽,却难掩虚假之色,嘴角上扬的弧度看似热情,实则透着一股子谄媚与讨好。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脂粉香气,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欲望气息,仿佛欲壑难填,让人望而生厌。
如意和武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便跟着这女子来到了寺院后院的一处厢房。厢房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与普通厢房无异,然而当他们踏入其中,内里的景象却令人瞠目结舌。
屋内弥漫着浓郁的熏香气息,让人有些头晕目眩。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绒毯,脚踩上去如踏云端,绵软得几乎让人站不稳。墙壁上挂满了名贵的书画,笔触细腻,价值连城。檀木桌椅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榻上摆放着锦缎绣枕,丝滑的床幔从床顶垂下,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暧昧而奢靡。一旁的几案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金樽玉盏中盛着琼浆玉液。
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珊瑚摆件,红艳艳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而在另一处,一座纯金打造的香炉正袅袅升起青烟,烟雾缭绕间,更增添了几分虚幻的氛围。整个房间的布置,无不彰显着极度的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充斥着放纵的欲望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欲望的漩涡之中。
他们刚一坐下,就有两个寺庙里的和尚进来给他们奉茶。那女子就静静地坐在主座上面,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等那和尚退下之后,武炎张口问道:“你说我们在寻你,你是何人?”
这女子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我是林婉清,你们从仙山来此不就是来找我吗?”她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妩媚,眼神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
如意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我们找你所为何事?”
林婉清答道:“知道。”
如意继续问道:“那你就不怕我们把你捉了去?”
林婉清仰天大笑,然后面露不屑说道:“你们看看这是在何地?”
如意更加不解,回道:“寺院。”
林婉清冷哼一声:“不错,这是寺院。但这寺院可不是一般的寺院,这里的水深着呢,就凭你们,也敢动我?”
武炎怒目而视:“你莫要张狂,我们既敢来就不怕有事。”
林婉清斜睨着他们,轻轻摆弄着手中的丝帕:“哼,有胆你们就试试,只怕到时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