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大伯回来后,拿了道黄纸封着的信笺塞给薜平之,道:
“这本是与我薜家无关之人,你去扬土可不能犯了忌讳,不要好心事办成了坏事,这信件儿啊你到时在那个什么小姐的坟前烧了,让她莫怪罪。”
薜平之双手接过:
“平之谨记着,谢谢爹。”
薜大伯点点头,看了看他准备的东西,最后目光定在草席上,叹息一口:
“人家生前是富贵大户的小姐,用草席也着实委屈了,可我家也没有多余的钱财能为她购得一副好棺材,哎,你说他还有亲人在京城?”
薜平之点了点头,接过自已父亲的话:
“放心吧,等将唐家小姐入土后,我自会想办法写信与她大哥取得联系,也好让她亲人早日将她接走。”
“嗯,是的是的。”薜大伯点点头,表示赞许,然后他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去吧,白日里阳气重,你们为她下葬,也稳妥些。”
如此交待一番,薜平之才同辰莺一起,将东西都搬到薜大娘先前从邻居那里借来的牛身上,这才牵着牛出发。
在他们这里,马可是有钱人家才拥有得起的,牛作为民间的最大的劳动力输出,本也是极少有人家养的,每当农忙,纷纷都要先交钱预订,一个一个安排着去耕地……所幸现在是冬月,牛还算清闲,这才让薜大娘给借了来。
一路上辰莺总担心唐二小姐的尸身会被虫子咬,会被寒风欺,但是等他们再到昨天那地儿时,却一切如常。唐柔音的尸身还是躺在那里,被辰莺找来的草叶掩埋着……
薜平之挖土,辰莺仔细把小姐身上的草叶打理干净,然后两个人一起用草席将唐二小姐的尸身裹了,放入挖好的土坑里,薜平之正准备盖土时,他愣了一下,问了一句“是一面破碎的铜镜吗?”,然后停下来,开始找什么东西,辰莺问他,他只说:
“俞姑娘说这附近有面破碎的镜子,让我们找来与唐二小姐一同下葬。”
辰莺点点头,也帮着找,两个人很快便找到了那面破碎的镜子,然后放在唐二小姐身边,最后薜平之盖好了土,将那简单的只有五个字的木头墓碑立于坟包前,烧了纸钱,也将薜父专门求来的信笺一同烧了。
烧纸时,辰莺触景生情,哭得眼睛都红了。唐二小姐生前对她们虽不是极好,却也是不坏的,她们做丫鬟的,可不就盼着主人家脾气好一点,自己好过一点吗?想着小姐生前那样荣光娇贵,如今却在妙龄早逝,本和大公子情投意和,最后却变成如今这样,造化弄人,生死两隔,真是可怜哇……
等到纸钱烧完,一切都做好了,薜平之和辰莺慢慢返程,回到家中,便从薜母口中得知,唐允已经醒过来了。听到这句话最激动的莫过于俞小然了,她赶紧道:
“快快,薜公子,我们去看看唐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