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徐昊微笑着说,“我爸的确在市委宣传部工作,经常要写稿子。”
我却质疑:“你刚才明明说他是左撇子,为什么用右手写字?”
她心平气和的向我解释:“左撇子仅代表左利手,生活中你难道只用右手吗?据我所知,对于一些左撇子而言,粗重的体力活多依靠左手,精细工作则右手居多,你看照片里叔叔打牌的时候都用右手拿牌。”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爸吸烟?他在人前可是号称戒烟多年。”
夏雨没有直接回答,又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问徐昊:“你和叔叔一样高吗?”
徐昊回答很肯定:“是的。”
“那就对了,”她打开门说,“你们看门口左边墙壁的拐角处,在相当于你肩膀的高度有一块磨旧的痕迹,跟周围白色的墙面明显不同,楼梯中段则有被丢弃的半截未抽完的烟,旁边的墙壁上还有斑斑点点的黑色印子。因为你家是顶楼,谁会把烟蒂扔到这里?叔叔的嫌疑当然最大,我推测叔叔经常在屋外靠着墙边偷偷吸烟并把烟蒂直接甩到楼梯上,有的时候燃着的烟头恰巧灼烧墙壁,才会导致那些黑色的印子。只是他真的不够细心,本可以做的更隐蔽些,说他做事毛糙不过分吧?我们眼前的这半截烟头,正是他害怕被阿姨发现匆忙中没抽完便扔掉的。”
徐昊的眼珠漂移不定而且笑容僵硬,他的意思我明白,心里想的八成是你们大家快看看这个女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爸他的确没能戒掉香烟,可是你单凭这点就臆断他粗枝大叶未免太过牵强。”
夏雨又转身指着右边那双拖鞋说道:“从这双拖鞋的大小来看应该属于男性,可你的拖鞋正穿在脚上,那就只能是叔叔的呀。明明有鞋柜却不用,说他神经大条总不为过吧。而且我在客厅的茶几上看见一块天梭牌的手表,市面上怎么着也得要万把块,换成普通人家,肯定爱惜的不得了,可我却发现它疏于保管,表面伤痕累累,不止说明你家境殷实而且叔叔他……确是算得上大大咧咧。”
“那你再说说我妈吧。”
夏雨关上门后领着我们又往回走:“阿姨实在太爱干净,鞋柜里的鞋排放的整整齐齐,就连电灯的开关和抽油烟机都一尘不染,所以留下的痕迹很少。可是她实在细心,还在抽油烟机上给我们留下纸条,上面写满了做饭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且你们难道没注意家里每个门把手都是用套子包起来的吗?整洁到这种程度实不多见,说阿姨有略微的洁癖不过分吧?”
从进门开始,简直成了夏雨的单口相声专场,她的观察与推演令我们震惊,本以为很玄妙的推断,被她说破以后又如拨云见日般变得稀松平常。
我意犹未尽:“还有什么再多来点?”
“还有就是……”她捂着肚子,“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