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老板的住处竟然在五楼,当她说是匡老板的侄女之后,尤其是当她把围巾放下,露出美丽的脸庞时,门卫毫无犹豫的帮她把行礼提了上去,而且朴实的小伙下楼时还告诫她有坏人来过,让她小心。
房门并没有关,虚掩着,她悄悄开门,里面一片狼籍,看来他们在房间里进行过激烈的搏斗,虽然对匡老板没有好感,但他毕竟帮过她,何碧青一时伤感。
屋子里设备简陋,到处充满了烟熏的味道,这让她很不舒服。匡老板究竟让她来看什么?他一定听到了那些打手上楼的脚步声,然后关紧了房门,趁着这个空他写了纸条……她一边寻思一边查找:床边立着一个行李箱,提了提很沉,嗯,估计他早就收拾好了行礼,时刻准备着离开,什么事让他如此戒备,而且他想到哪里去呢?莫非他在监视着自己,一旦自己有什么动向,他就迅速跟进。想到这里,她向对面经院大学堂的公寓望去。一望之下,不禁大惊失色,她看到里面人影晃动,仔细一瞧,竟跟抓走匡老板的人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壮硕,难道……?她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今早离开,否则……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看样子绝不是倪晓伟,更不可能是倪若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细,难道是赛遁?对了,匡老板纸条上告诫自己小心赛遁,路上听那些黑衣人议论时也提到过赛老板。这个赛遁一定是坎恩族人,可他为什么要抓她呢?难道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对了,匡老板纸条上还提醒自己提防陶盈盈,难道是陶盈盈向他告了密?不过据她所知陶盈盈很忌讳别人知道她坎恩族人的身份,再说她怎么跟赛遁扯上了关系?
这些问题一个劲儿让她发懵,收回视线揉了揉砰砰跳的太阳穴,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何碧青啊何碧青,一定要挺住,千万别再头痛,否则没人帮得了你……低头间她忽然看到一旁书桌上还没盖上盖的笔,匡老板匆忙间一定是在这里写的纸条。那会儿时间紧迫,没多少时间让他思考,他会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桌附近?她瞧了瞧书桌的抽屉,左侧抽屉里放着些打火机、烟盒之类的东西,没什么价值,右边抽屉里放着些书信、账簿之类,只有中间抽屉紧锁,拉了拉竟纹丝不动。难道紧迫间他把返回拿取的东西锁进了里面,莫非钥匙是开抽屉的?她拿出匡老板用纸条包起的钥匙,轻轻一插,正合适,“啪”,抽屉打开了,一袋钱和一卷画放在里面,旁边还有一大串钥匙……
她掂了掂钱袋,沉甸甸的,难道他想给自己钱?边思量着边慢慢展开画卷,天啊!她呆住了,里面端坐着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侧还站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女子长的竟跟她一模一样,莫非这就是匡老板让她看的,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画像?不,不是自己,发黄的纸张向她诉说时代的久远,画像一侧有行小字,“华历八六四年十月,小杰画。”
小杰,小杰是谁,这个人是匡老板什么人?画像是否是匡老板伪造的?不,不可能,画卷被人反复摩挲,这是伪造不出来的。难道他认识一个人?而这个人认识一个跟自己张相极为相似的坎恩族女子,或许这就是自己亟待知道的身世。八四六?她更加惊讶,二十六年前画的,那时自己还没出生,仔细瞧了瞧,妇人怀抱的显然是个女娃娃。突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养父母说十年前十六岁的她落河失忆,按他们的说法自己现在才二十六岁,但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莫非自己的实际年龄要大。天啊,难道画中妇人是……是自己的母亲!怀中的婴儿莫非就是年幼的自己!一时间她心中又喜又悲,母亲,莫非你是我的母亲吗?现在你在哪里,女儿真的是好苦?她边想着一滴巨大的泪珠滴到了画卷上,哎哟,真是罪过,匡老板珍藏多年的画竟让她的泪水打湿了。匆忙擦拭,可她惊讶地发现,泪水打湿的地方竟然晕染开去,底下显出一些图线模样的痕迹。难道……她心中一动,仔细一瞧,图案好似在背面,她翻过画卷,果然,背面的颜色要深些。她迅速把画卷铺在书桌上,拿出手帕濯取水杯中的水,轻轻打湿画卷背面,咦,没什么反映!对了,她匆忙来到厨房,还好,灰尘覆盖下她找到了一袋盐,放进水杯一点儿,再轻轻拂拭画卷……一张复杂的地图竟缓缓展现在她的面前,不用细看她已经看出这是进入坎恩族的地图。跟倪府藏书楼上发现的地图不同,那张地图标出的是从水路进入坎恩族,没有坎恩族舵手,很难成行。而这张地图详细标注出了从陆路进入坎恩族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