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赫然放着一封来自老家的信,何碧青心中一阵激动,久久期盼的家书终于到了:
青青吾儿,来信收到。拜托邻村老阿叔,给你复信如下:
信中你提到自己为何会认识一种什么坎恩族文字,这个我与你母也甚不明,至此为止我们还未曾听说过什么坎恩族。与你母从长计议,想起在你八岁那年,村中曾来一位知识渊博的长者,他对你非常喜爱,或许是那段时间教过你些许异字也未可知……
何碧青皱起了眉头,父母的来信并没有给她可信的答案,自己明明认识很多坎恩族文字,应该是系统地学过才对,一个村中偶然出现的老者,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教会她那么多的字?
她的头又隐隐地疼了起来,要是没出那次事故,要是她未曾失忆,应该会知道更多关于坎恩族的东西。
她的眼光又移到了长河明留下的那厚厚一沓资料上,忍不住又翻了起来:
坎恩族有严格的贵族、庶族与奴隶区分,奴隶们主要是迁徙之初的奴隶、战犯,及定居落花谷之后抓获的误闯谷地者,他们从事着坎恩族得以运行的各项劳动:种田、开荒、建筑、纺织……还有一项神秘而重要的活动——采矿。
何碧青心中一动,采矿?他们究竟在采什么矿呢?为何长河明会在前面带上个“神秘”二字?是他们的采矿地点很神秘?还是采矿活动很神秘?还是二者兼而有之呢?何碧青揉着太阳穴,那里正在咚咚敲鼓,头越来越疼,但即使如此仍难以遏制她的思考:是煤矿、铁矿、铜矿……这些东西似乎都没必要搞得那么神秘啊!难道……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了她的脑海,难道是钻石?难道他们在开采钻石吗?如果这样,为了保证宝石不落入卑贱的庶族和奴隶手里,或许会采取一系列神秘的措施……
她被这个想法惊呆了,梦中少年佩戴的钻石腰刀再次闪入脑海,难道一切都是真的,难道她真的曾跟一个异族少年相识?不,从梦中的情景看,他们应该在相恋,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相恋才对啊!
如同一根针扎进了她的后脑勺,尖锐的刺痛让她滚到了地上。几案倾覆的声音惊动了隔壁办公的陶院长,他冲进来,大惊失色地扶起了她……
眼泪如清澈的溪流潺潺流下,面对着陶院长,头痛渐渐平缓的何碧青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地啜泣着。陶著默默望着眼前无助的女助理,自从把好友长河明关于坎恩族的资料交给她后,可怕的头痛就缠上了她,这是怎么回事?头痛……失忆……莫名其妙地掌握着一种未知民族的文字。美丽如女神的女助理身上又增添了层层神秘……
“我觉得你有必要对自己失忆的前后究竟搞清楚?”终于陶著发话了。
何碧青抬起哭泣的双眼,“我问过父母了,他们坚持说我十六的那年随船在沌河上打渔,失足掉进了河里,等到他们在下游把我打捞起的时候,就已昏迷不醒了。”
陶著默默点了点头,“昏迷了多长时间?”
“三天。”
“你打过渔?”陶著质疑地望着女助理修长娇嫩的纤纤玉手。
“没……”何碧青羞涩地缩了缩手,“我从不会打渔,父母很疼爱我,我通常都是跟随他们在船上玩?”
“他们撒网拉网你从不伸手吗?”
“应该是吧!”
“应该是?难道这些也是父母告诉你的?”陶院长眼光再次变得凌厉。
“呃,是……是的,”何碧青一阵慌乱,“自从那次事故之后他们就不让我上船了,所以之前的一切记忆几乎都是他们告诉我的。”
“当你昏迷三天醒来后,你还记得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连你父母长什么样,你叫什么名字等等都不记得了?”陶著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父母长什么样?可他们就在我的面前……”
“这是当时醒来的第一感觉吗?”
“第一感觉?”何碧青此时已经完全停止了流泪,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去。
“还有印象吗?”
“有,”她语气异常地肯定,“那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太好了,再好好回想一下当时的感觉。”
“当我睁开眼看到的是老朽的木窗棂,破旧的床被,还有一张慈祥的老妈妈的脸?”
“老妈妈?你当时感觉跟她熟悉吗?”
“一点都不熟!”
“你觉得那个渔家小屋熟悉吗?”
“不,”沉吟片刻后,她坚决地回答道。
“他们怎么对待你呢?”
“我的爸妈吗?”
“是的。”
“他们看我醒来,异常欢喜,问我叫什么名字?”
“什么?”陶著几乎要跳了起来,“一睁眼就问你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