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又听到噔噔几声机簧弹响,端木邪急忙举刀准备格挡,又是铛铛两声脆响。此时端木邪的右手已经是剧痛难忍,在挡第二轮弩箭时,端木邪的右手虎口就已被震的血肉模糊。最后一支弩箭已经无力荡开,端木邪只得尽全力侧身,却还是射在了他的右肩之上。弩箭射穿了端木邪的肩胛,带着端木邪向后抛出丈许。连弩十支箭,终是射完。端木邪一个趔趄,双腿弯曲着借力向后又是滑行了一丈距离,右手反手持刀向后斜插入地面。接着松开刀柄的同时左手过来抓住刀柄便向前挥了出去,恰好与一杆四尺长短的短小铁枪磕在了一处,一声刺耳的响动后,铁枪便从上头压了下来,于此同时,从面前黑黝的空气中又直直刺来另一支同样的短小铁枪,端木邪忙用右手握住枪柄,枪尖已是堪堪顶在自己腰眼之上。
也是在此刻,端木邪才看清面前那紧随着弩箭杀来的人影,若非刚才看到一个急速袭来的黑影后又退了一步,自己的头颈和腰腹此时怕是又会多两个新鲜的血窟窿。端木邪抬头,借着月光看到面前一个面容硬朗的青年。此人身高七尺,体型匀称。用黑色段带将一头黑发束在身后,背上背着一把五尺有余的大弩,弩尾一直延伸到此人的膝弯。端木邪看着这人背上的弩,怒叫出声道:“娘的!你是哪里来的怪物?!这比那床弩也小不了多少了!”
这人身着一身墨色紧身布衣,腰间扎着一条红色步腰带,上面零零碎碎的挂满了杂七杂八的一堆小玩意儿。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端木邪,也不答话。松了劲儿向后跳了一步,将手中双枪对接一拧,快速舞了几个枪花。随后侧着身子下压成弓,左手搭在枪身之下,右手高抬紧握枪身,两柄短枪变成了一柄双头的长枪。这人看了眼端木邪,说道:“吾名竹翮。”说完眼神一变,似是要下杀招,随后猛地向前扑了过去。端木邪支起身子,紧了紧左手的唐刀,手上缠着的布条上慢慢渗出血来,右手无力的垂落着,血顺着右手拉成丝线缓缓滴在草坪上。
名叫竹翮的青年一眨眼便将枪头扎了过来,端木邪左支右绌,只剩下招架之功,不由心中想道:“完犊子了,可惜还没拉过我那小师姐的手呢。”一脸苦笑的端木邪看着这一副死人脸的竹翮,心中却是佩服起此人来。从一开始便稳扎稳打,先在远处让自己失去对敌能力,随后抓住机会便揉身上前缠斗,根本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若不是自己刀快,之前那轮劲弩攒射就能结果了自己性命。心中如此想着,脚下却不停下,躲着连绵不绝的枪影。端木邪不胜其烦,向后连跳几步,忽觉左腿一疼,低头一看,左脚脖子上缠着一圈带着倒刺的铁钩蒺藜,这铁索在脚脖上缠了几圈,铁刺狠狠的扎进肉里,渗出细密的血滴来。端木邪抬头向前一看,那竹翮左手持枪,右手正牢牢的攥着一截铁索。
竹翮右手向自己怀中拉着铁索,左手举枪蓄力,端木邪随即举刀劈砍铁索,这铁索也不知是何物所制,坚韧异常,几刀下去,铁索随着刀刃弯曲变形,就是不见断裂。竹翮越拉越近,已经蓄力很久的左手猛然向前一刺。端木邪举刀欲要阻挡,就在枪尖快要磕到刀上的时候,一柄泛着青蓝色的长剑自半空中斜刺而下,挑开刺来的枪尖。竹翮眼中一闪,迅速向后退开。看向半空,一个灰袍的小道士持剑从树上跳了下来。竹翮看到一击不成,卸开两柄短枪,双手一拧分开插在自己腰带上,看了看小道士和端木邪二人,往树丛中一闪,不见了踪影。
来人正是去找端木邪的云观,此时云观也不追击已经远去的竹翮,只是看了眼坐在地上正在龇牙咧嘴取着脚脖子上铁刺的端木邪,谈谈问道:“没事吧?”端木邪端详着已经取下来的蒺藜铁索,抬头看了眼云观,感激道:“多谢云道人相救,你再晚来一刻我就死挺了。”云观也不答话,将长剑插入背后剑鞘,俯身扶起地上的端木邪,开始帮他处理右肩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