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衣服,前胸、后背,一条条疤痕触目惊心。
“这是走路摔的,那个,还有那个,都是。还有被老鼠咬的,对,就这么高,就是咬了胸口,别问我为什么。”
“放牛被牛顶,捉鱼掉水里,滚铁环滚进沟里,爬拖拉机掉轮子下,我死了吗?”
“我现在是万元户,可我爸曾经是十万元户,我爷爷,不说了。”
大妈震撼地说道:“快别说了,这么说的话,麻药打不进倒也不怪医生。可又哭又笑怎么回事呢?”
王东答道:“分离麻醉的特有现象,不过在专业医生控制下,也就暂时现象,不会有事的。而且你家也不会用分离麻醉,他那个是特殊情况。”
大叔的恐惧已经不翼而飞:“那你们要给我好好开啊。”
“放心吧。”
新来的两个阑尾还是倪医生负责,她还是趁机将养她的老腰,坐在麻醉科办公室跟孙二娘喝茶吹牛。
老肥一早将病人劫持到手术室,挨了护士们一通好骂,他都快乐地承受了。等护士们骂累了,他又快乐地来到办公室,对倪医生问道:“倪老师,术前准备都做好了,什么时候上台?”
倪医生也就之前检查了一下病人,跟孙二娘聊得都差点忘记这事了。听老肥一问,她反问道:“问我干什么,不是有王东带你们开吗?”
“王……”
老肥闭上嘴,沉默地走向手术间,走着走着,他就快乐起来:谁带不是带,谁主刀,我老肥都是第一助手。
他走回手术间,象一只护雏的老母鸡一般,紧紧地看守着已经被苏瑶瑶上了腰麻的病人。
外面有了响动,是费爱军的声音:“老豆,这个阑尾该让我缝皮了吧?”
老豆说道:“我也没做几个啊,干脆等我再做几个好不好?以后的就都给你。”
两人争辩着越来越近,老肥不等他们进来,冲到门外双手一张:“这个阑尾我做一助,缝皮是我的,要不然谁也别想碰他。”
费爱军毫不相让:“想得美,一直都是我们给王东做助手的。”
“是老师规定你们当助手的吗?”
费爱军被问住了,严格说起来,他们也没资格,全是因为被王东连抢几个病人,利用了王东的一点点不好意思。
王东在后面说道:“老肥抢个病人来不容易,我听说都被骂惨了,在手术室被骂,为了打术前针去外科拿药又被外科骂。不就小阑尾吗,容易得很,病人又多,还怕学不会?”
他一锤定音:“这个就给老肥。以后你们跟老肥学,努力去抢病人,谁抢到病人,我就带谁开。”
老肥激动得快要哭了,还是王东理解我啊。
然后他快活起来,王东说得很清楚了,抢病人啊,我最擅长了。以前抢到了也不一定有用,因为要看主刀老师的心情,现在王东自己能开,老师们也都愿意让他开,他说话是有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