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自来熟紧张地问道:“什么循环障碍,什么结构异常,会死吗?”
站在他旁边的费爱军不自然地别过头,老哥对不起,我只是实习生,只记得一些基础知识,让我说说腰麻后为啥会头痛还行,什么脑脊液循环障碍,我想不起来。
“畸形、颅内感染、颅内肿瘤阻塞等等都可以引起脑脊液循环障碍,这是课本上的基础知识,没什么值得说的。”
虽然对震旦医学院的高材生来说,这些确实是基础知识,但潘子安毕竟不是搞麻醉的,一时间没想到这些可能性,他一边暗自懊恼,一边故作不屑地说道:“一看病人就不是这种情况,根本不用考虑。”
王东看出潘子安的心虚,也不揭穿他,先对自来熟安慰道:“别紧张,除了阑尾炎,你很健康,不存在什么障碍和异常。”
然后拿下巴点了点已经放到一边的麻醉包:“既然排除了其他原因,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骑跨硬脊膜’。”
“骑跨硬脊膜?”潘子安咀嚼着这个名词,忽然有点不明觉厉的感受,这对于堂堂的年青一代俊彦来说,是个不太好的感受,他难得地感到了一点沮丧——王东这个家伙,年级比自己小,学校比自己渣,资历比自己浅,偏偏懂的东西好像不比自己少。
不不,他厉害的都是理论,最起码在临床上,尤其在手术上,他肯定不如我。
潘子安找回一点安慰,聚精会神地听着王东的讲解。
“我们医院的腰穿针是铅笔尖型的,如果开口恰好骑跨在硬脊膜上,就会因为压力差而形成活瓣。”
老豆和费爱军如听天书,苏瑶瑶不由向王东走近了一步,这个知识还是她第一次听到。
“所以回抽时由于麻醉师力量的缘故,活瓣开启,可以抽出脑脊液,但注射药液时,由于外侧压力高,活瓣被前推而关闭,药液就不能进入蛛网膜下腔,麻醉也就失败了。”
王东安慰地看着苏瑶瑶:“也就是说,这不是苏医生的责任,要怪,只能怪病人点背,这种万里无一的问题都会遇到。”
自来熟面色灰败,幽幽地叹了口气:“万里无一?这也算点背?”
这厮,有故事啊。
王东顾不上问他,对潘子安问道:“我说你外行,服气不服气?”
看出王东一心在维护、安慰自己,又说得头头是道,苏瑶瑶的担忧和害怕顿消,嘴角微翘,大眼睛快乐地眯了起来。
潘子安张大了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我在省人民医院也好几年了,为什么省院的麻醉科都没说过这种事?王东这家伙不会是临时编了个故事在蒙我吧?
也难怪潘子安大惊小怪,这个在几十年后不足为奇的现象,在这时还没有被推断和总结出来,所有的麻醉教材、论文上,完全没有涉及到这个现象。
也就是说,现在的麻醉师,无论是美帝的权威,还是华国的大师,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现象。
也没有一个人能全面解释回抽有脑脊液,却麻醉失败的原因。
门口响起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有道理,但是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