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艺术感，能带给我灵感。”白寒依旧很平静的回答她，眼睛里却已经燃起了狂热：“人是万物之灵，也是万物最罪恶的存在。人热衷于通过毁灭它物的方式来获得美来取悦自己，血腥的欲望根深蒂固与生俱来。但是…”

白寒转过身，站在黑暗里陶醉的望着他的作品：“人体本身，才是最大的美啊！”

“这货疯了。”警察小声自言自语。

“凝固在玻璃里毫无生机的美吗？”苏青墨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寒：“从你的文字里我早该想到的，不过我到底是没想到这里。死亡美学、尸体艺术，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很多前辈已经有了很别致的作品。不过你这么大手笔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说动物那些吗？天真，动物的怎么能和人比？保持生前状态的切开有什么美感？”白寒隐约露出几分不自觉的不屑：“人本身去欣赏人的血腥，血脉相连才有最高的美和骨子里的感触啊！”

“至于手笔…我不过是就地取材罢了。”白寒转回来，以出人意料的镇定态度说：”我买卖器官还绑架人质，我束手就擒。”

警察：……

“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是不是？”苏青墨忽然扭头，轻声对白寒说。

“我心甘情愿。”白寒说，眼睛里是深沉的几乎满溢的情绪：“而且，他们咎由自取。”

“那些人是天青…带来的？”苏青墨用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口气。

白寒没说话，这态度其实就是默认了。苏青墨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顺了顺思路。

天青是个杀手，她杀得都不是什么好人。尸体处理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医科班出身医学世家的白寒于是非常高端的“废物利用”了。一部分的器官被白寒判定为“艺术感”制成标本，成了私人收藏；一部分是因为死亡原因时间等等没有活性来不及救治，就做成普通标本或者丢弃；剩下的各种方式保存起来，在失去价值之前运出去。

白寒家是独居，天青不缺钱。所以这里…都是他们认识之后的事情了。至于他们如何相识，这个问题很难再让当事人讲述给她了。

可以肯定的是，天青因为白寒想要回归正常生活。这需要她“死亡”，白寒倒是好说。严格来说白寒不至于死罪，只不过估计也得牢底坐穿了。

天青的计划一开始应该是“杀她”一次，引来苏青墨背后的势力反扑。然后她就可以趁乱死遁，过上正常的“三不管”生活。

意外的是白寒不知为何跑去了极光酒吧，还碰上了几人，劝和不成。她犹豫后下了药，这样天青应该胜算大加。这样他也是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苏青墨和天青都不会忘记他！”

如果天青来了…

而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苏青墨。

所以说白寒是知道天青生还几率几乎没有，想死又不甘心，于是放弃了。

如果白寒不跑回来，这间密室不会这么快暴露。

白寒还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

白寒还可以选择在迷晕李纯后就离开，但他没有。

“孽缘。”苏青墨感慨。

那名警察发现两个人不再交流后，于是按流程控制住了根本没有反抗的白寒。

苏青墨看着白寒，微微叹了口气，目送着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