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赶紧给他们又叫了一份酒，正所谓酒是国人饭桌上交流的最好道具。他也没管那酒的名字，反正他也看不懂，只是捡着度数高的点。

“你这是干什么？”林晨叫停，江阁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吭气。李纯下意识觉得江阁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明而已。当下他干脆彻底把脸皮搞厚了继续，你不点出来我就当不知道。

“别费劲了。”这家餐厅上酒速度相当快，江阁看着那几瓶一看就很贵的洋酒上来后无情的打消了李纯的瞎折腾念头：“告诉你我们可是党员，口风很紧的。”

这和党员又有什么关系了？李纯心里无语，一边的林晨则扶了扶眼镜转移话题。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林晨问。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李纯反问。

昨晚李纯睡的很沉，梦境乱七八糟的缠绕着他，让他早上醒来时还有点不知身在何处。就算是苏青墨半夜起来蹦迪，他估计自己也够呛能听见。

林晨若有所思的沉默了，没有再问这个问题。江阁则向李纯挤了挤眼睛，调笑道：“这么好奇？别对青姐动脑筋啊，没结果的。”

“你胡说什么呢？”李纯给他闹了个老大挂不住，心想苏青墨那是什么辈分啊这不乱了套吗。倒是林晨斯斯文文的扶了扶眼镜笑了：“青姐长的好看，又有气质，你没想法才奇怪。但是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了…”

林晨意味深长，江阁用力咳嗽了一声：“差不多就行了啊。”

李纯赶紧打岔：“对了，青姐现在还交笔友？居然还是书信来往，怎么你送？”

“我这是顺手从门口那个信箱子里取的。”林晨端起来咖啡喝了一口，侧了侧身让服务员把菜放好了才继续说：“大概是…五年多以前吧，青姐因为一些事情心里挺不舒服的，我们就建议她找点爱好打发时间。”

说到这里，李纯注意到江阁坐直了些。他心里微微一动，看来这俩人和苏青墨认识、交流的时间还不一样。林晨没注意，接着往下说：“不知道她怎么选的，总之她开始看、写网络小说。她写这个纯粹是为了乐子，凌子也没在意，就由她去了。没想到她后来好像还写出名气来了，参加了几次作家聚会后就认识到这么一个笔友。”

“知道是谁吗？”李纯相当好奇，苏青墨居然还有笔友，看来已经联系了快5年了，这种脆弱的关系居然一直保存下来了？这是何方神圣？

“不知道。”林晨摇摇头，一边的江阁对上李纯疑惑的目光没好气：“她不让查，说她自己查了没问题。”

李纯哑然了。消息接二连三的让他有点消化不良，于是他低头去划拉咖啡和餐盘。林晨和江阁是真的饿了，吃的速度相当快。李纯一边没精打采的吃一边琢磨理顺脑子里的思路，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这一圈问下来除了知道了苏青墨之前有一个很特殊的人、现在还有一个笔友以外，什么关于苏青墨的新消息都没拿到！

排除那些，眼前这两个人他倒是已经有了大概的考量。这是苏青墨的谨慎，还是这两个人在拿无关痛痒的信息获取他的信任？

李纯想的出神，那边林晨已经动作很快的吃完了。他摸摸嘴起身去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这里只剩下江阁和李纯面面相觑。

李纯看着江阁，江阁看着李纯。

李纯看江阁是看脸，观察他的五官和细微表情。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习惯，被同届的学员戏称“课后综合症”；而江阁看李纯是上上下下的看，目光好像透过了桌子透过了他的衣服，直直的扎进他心里去。

李纯有点尴尬又有些反感，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江阁忽然笑了：“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人叫于景行。”

啥？

李纯反应了三秒，刚理解了这几个字的意思后江阁又补了一句：“林晨给苏青墨真正送的，是一份名单。”

李纯呆住。林晨是凌氏的名义上的副总裁，就算是名义他也得过眼负责，这就是当初林晨死命推的原因——我又不缺钱，志又不在此，干嘛费这个脑子？虽然没躲掉就是了。

他给苏青墨在完全不是收账的时候送了一份名单…可是这已经是月底，不收账是因为什么？

林晨能送的，那必然是关于财务，必然是关于凌氏，或者是“C”…

李纯想的认真入神，林晨回来看到李纯在那里发呆，江阁在他面前往后靠着椅背舒舒服服的喝续杯，当时就怒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江阁！你又和他胡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江阁表情特别无辜。

“少来！”林晨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在他眼里自己这个下属兼朋友到底什么玩意他心里太清楚了，随随便便几句话撩拨的别人什么似的。这趁自己不在又对李纯说什么了？让苏青麟知道了，估计不动还要主力干活的江阁，而是会扒了他的皮！

李纯被这么一震给回了神，他赶紧平静的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谢了。”

“举手之劳。“江阁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