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名羊和他的妻子梅花愿意不愿意,也不管蒲村长的面子有多大、关系有多硬。秦名羊与葛花的两个孩子大宝与二凤的鉴定风雨无阻地继续进行下去了,鉴定结论是:大宝与二凤都不是秦名羊的孩子,与他无任何血缘关系。当我心潮澎湃地将这一结果向乡长宣布的时候仿佛又打了一次胜利的战殁,干得漂亮和干净,让他既兴奋激动又心情沉重,前者则告诉他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方法也得当,通往成功地解决问题的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并且乡长也表扬了我,还为调解所里拔专款几万元作为此次工作的经费,这在司法所来说还是头一次,从前的上面摊派下来的任务都是一个模式,所有的任务必须无条件地完成。如今既有工作经费又有成就,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我也很高兴,我高兴的是自己向蒲村长老婆梅花承诺的事兑现了。两个孩子都不是村长的亲骨肉!
我就说嘛,鉴定结果不能改,如果纂改的话会犯法的,所以我的坚持是对的,鉴定结果是咋样就咋样,你看一看,如今的结果正合我意,我当时就左想右想的也觉得她的两个孩子都不像蒲村长,我就有了一个十拿九稳的把握。我快意地品尝着乡长草为庆祝我胜利归来而安排的丰盛酒菜,我好久没有这样的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我得喝两口小酒,平时本来是不喜欢喝酒的,但今天不喝酒就对不住这一桌子好菜了,更对不住乡长的,蓣山乡就是以盛产米酒而闻名天下的,一年四季,只要是有了上好的糯米就可以酿出好酒来,且山里的女人都会,从娘肚子里不学会了,酒的品种五花八门,什么女儿红、胡子质、摆头酒、三步倒,名称多的是,我今天喝的就是我们乡最好的三步倒,这是米酒中的珍品,顾名思义,喝了这个酒走上三步子就会倒地不省人事。
三怀热酒下肚,我开始话多起来,我反复地陈述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和光荣性,我说这是非常时期,乡长准备高升当书记了,如果在这期间有个什么闪失,不仅影响到乡长职务的升迁更影响到大家的位子,你们说是不是的呢?我望着乡长张大的嘴吧和大家惊奇的眼睛越发来劲了,我说,“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也是一个神奇的案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就交给我了,没有我,问题就解决不了,甚至于会出大乱子,你想一想葛花这婆娘跑到县城里去了,是多大的事,还为那事,乡里的形象受损,我们的脸面尽失。你们想一想她的哥哥葛根是什么人物,是京城的这个”。我伸出大姆指比划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县里的书记县长每次进京都是他给安排的,知道不?”我还神秘地小声对大家说:“就这事,葛根还给我打过两次招呼呢。”
我男人看到我喝多了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对大家说“她喝多了,再不能喝了,我送她回去,你们各位慢慢喝吧,失陪了。”然后我们回到家里。一进家门他就劈头盖脸地说,“你肯定是喝多了,这是什么事啊,四只脚不落地的事,丑事,你脑子进水了吧,堂堂的一个主任整天搞什么婚外调查,搞什么亲子鉴定,这成何体统,这纯粹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没事找事。”
“是啊,是啊,我也这样认为,我觉得再也不能查下去了,再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统统暴光在太阳下,这么一晒,十有八九家庭不和、夫妻离婚,这蒲人蛙就是例子。”我公公老人也就随声附和着他儿子的话说。
“我坚决反对。”我借酒装疯。
“你反对什么,这些事都你造成的。”
“凭什么说我是造成的?”
“你不造成?你敢说不是你?你凭什么收人家的两万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