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赵先生说道,他知道眼下不可能把所有学子都叫来听课,是以也只能先教这几个人了。
刘文轩跟几个人陆续都坐下了,赵先生才把书往桌上一撂,说:“今天我先说几句,现在离县试还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我把中庸和尚书的精要,给你们讲讲……”
赵先生看了一下在坐的几个学子,这几个学子,大的二十七八,小的就是刘文轩了,今年才十四岁,这几个人学问他还是知道的,今年的县试都差不多可以过,只看临场发挥了。
赵先生接着说道:“你们几人这次的县试,基本都是可以过的,把心放平和些就是了。接下来我要讲中庸了,你们要记住了,: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
下午未时半,刘文轩才回到家。
一进大门刘文轩就感觉到不对来,一向见谁都笑的老王头,看到刘文轩回来也没笑着迎过来,而是远远站着说了一声:“四爷,你回来了。”
刘文轩举着油纸伞,看着站在门房边儿上的老王头,说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小豆豆病了,从早上就一直哭,也不知道哪里不舒服。”老头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没请大夫吗?”
“请了,可还哭……你听又哭了。”
刘文轩仔细一听,也听见豆豆哭声了,这样隔了几重院子还能听见,可见豆豆有多痛苦了。
刘文轩迈开大步就往内院跑去,进了内院,豆豆哭声就更加清晰了。
刘文轩看到廊檐下站着几个丫鬟仆妇,芳姑娘和兰姑娘在那里站着,还有刘子枫也在芳姑娘身边站着。
兰姑娘看到刘文轩就跑进雨里,冲到刘文轩身边,抱着刘文轩的胳膊,哭着说:“四叔,你快看看豆豆,豆豆好难受……”
“好。”刘文轩把雨伞给了兰姑姑娘,就迈步进了刘子松的房间。
刘子松在外屋的桌子边儿上坐着,脸上愁苦满面,泪痕尤自在脸上留着。刘子松看到刘文轩进来,站起来喊了一声:“四叔……”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刘文轩“嗯”了一声,就进了里屋,大嫂武氏坐在一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扬氏坐在床边儿上,脸上流着眼泪一边还在哄着豆豆。豆豆的嗓子哭的都哑了,依旧啼哭不止。
家里经常请的褚大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
“褚大夫,不知孩子是什么病?”刘文轩向褚大夫问道。
褚大夫站住脚,看看刘文轩说:“我从脉象看是急性绞肠痧,可是给他喂过药也不见缓解,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刘文轩在床边上坐了,口里轻轻唤道:“豆豆……豆豆,不哭,告诉爷爷,哪里痛痛?”
豆豆哭肿的眼睛,在听见声音时转动着看向刘文轩,他呜呜哭泣的声音小了些,脸上因痛苦皱成一团,他的小嘴蠕动了几下,终于发出一个声音:“肚肚……”
刘文轩听到了,扬氏也听到了,她不敢置信看了豆豆片刻,复而转身伏在雕花床扇上痛哭不以。
“豆豆不怕,爷爷知道了。”刘文轩抚摸着豆豆头上的胎毛。
刘文轩站起来走出房间,豆豆的哭声又大了几分,他的眼睛追着刘文轩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他又哇哇大哭起来。
刘文轩站在屋门口,周身散发着刺人的寒意,这让一向活泼的兰姑娘都不敢上前,她和姐姐弟弟站在一边儿的廊檐下,看着站在屋门口的四叔刘文轩,她们还第一次看四叔发怒,一下仿佛不认识四叔,这样的四叔好可怕啊!
刘文轩看了一下廊檐下的丫头仆妇,冷冷的说道:“说,小少爷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发病前都在做了些什么?”
几个小丫头都错愕的看着,这个没有脾气的四爷,这样周身都散发着杀气的四爷,还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四爷吗?
一个小丫头,大着胆子上前两步,说道:“小少爷是辰时末才开始哭闹,之前都好好的,吃完早饭还玩儿的很好,不知道怎么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