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波思索核实的途径。

血涌上了脑门，低落的心情引来了对自我的质疑。

他不确定仅凭询问就能找出案件的突破口。

冷波想起了师傅，以及吴佘向自己提及的一个人。

要是张薇，没准儿……

今天，下午，她就要来局里报到，工作了。

“王漫妮和孙茜的死亡因果，不能仅凭一封遗书就确定为真。”冷波的脖子向后仰去，说道，“我们不能听她说什么，或者，遗书写了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吞下的空气令冷波一吐为快了许多心里的迷雾，“另外，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李晓妍！这个女人也鬼得很！”

“上次问询时，咱们还未掌握仙女酒吧的账户给王漫妮汇款的事，所以，那时，没把她定位嫌疑人。不过……”，信鸟肯定道，“我总是在想蔡伟奇说的那个消失在山间的女人！”

“‘轻语’。”冷波疑惑道，“你怀疑这个女人？还是怀疑……”

信鸟想起蔡伟奇所说的赤色光。

在李晓妍接受警方询问时，他注意到她的脖颈间戴着一条彩金项链。

项链配着的吊坠是一个赤色闪电。

看质地，那吊坠是红宝石。

可有这样项链的人，不止一人。

不过，将李晓妍的照片拿给蔡伟奇去辨认的话，没准儿……

想到此处，信鸟回道。

“有必要核实李晓妍是否是那个在林间消失的女人。”

“这事，你去办吧。”冷波说道，“不过，我倒是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

“什么事？”信鸟问道。

“那个APP鸟游的群组实名认证信息上，只留下了‘轻语’的手机号，我打了过去，一直无人接听。”冷波回道，“于是，我又核实了一下购买这个电话号码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为章朝，一个男人！我与他本人通电进行了核实，章朝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信息被人盗用了，也不认识一个名叫‘轻语’的女人。”

空气有一股灰烬味。

药物，坠崖……

害怕疼痛，王漫妮才服下了药物？

冷波暗自揣测。

“啊……”信鸟仰天大喊一声。

连轴转了两天，信鸟和冷波已经挖掘、排除、核实了许多信息。

案件的疑点依旧有增有减。

到头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自昨夜起，信鸟就感到头晕脑昏。

长久的耳鸣令他失去了平静。

人不是机器，总会有一个极限。

冷波抖落烟灰，些许低落的情绪随烟灰飘散在空中。

“我不是让你睡觉了嘛！”冷波说道，“可昨晚上，你非不睡，像打了鸡血一样！”

为节省时间，冷波也只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了一个小时。

不过，信鸟却熬到天明！

“我不困，现在，我也不困，就是发愁！事情多得很！逍遥师傅什么时候外派公干不好，真不是时候！波哥，队里给咱安排的新人呢？”信鸟问道。

“今天，下午，她应该就能到岗了！”冷波回道。

“谢天谢地！”

今早，外出办案的日程已完成。

信鸟在平板电脑和自己的头脑里都清除掉了一些信息。

空出的空间，刚好，让他缓存片刻。

二零二三年。

十一月，下旬。

冷波和信鸟分立石桥上。

秋风吹来的湖水气少了些温润，多了些干爽。

信鸟被气熏得双眼流泪，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舒缓了一下自己的疲惫和烦躁。

“我说，你小子眼泪用错了地方！别用在我身上呀！等案子结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到时候，你这一招铁汉柔情，人家姑娘保不齐心疼你，就同意接收你了！”冷波歪头笑道，他有意调节一下小伙伴的情绪。

“我这是迎风眼，你没看见这风多干呀!”信鸟回道，他知道冷波在缓解自己的压力。

迎风眼！

十九年前，尹墨的眼睛也是在这座石桥下……

吴佘手上破过不少难案，也遇到过一些未解的迷案。

看来，破解迷案还得一步一个脚印。

冷波暗想。

“虽然，调查的方向很多，但孙茜的案件主要是她生前的活动轨迹，例如，她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而王漫妮这边儿，咱们首要的方向有药物，遗书和金钱。”冷波说道，轻轻转身，再次面朝归湖，“不过，案件的两个主人公，她们本就有交集。例如，孙茜死前喝的最后一杯咖啡，便是王漫妮带给她的。我们也核实了别墅附近的监视器，十一月五号，下午两点三十二分，王漫妮确实进入过孙茜的别墅，她手上就拿了两杯咖啡……”

突然，天空中，盘旋的群鸽让冷波失神。

不知为何，冷波自感语言的表述是那样的生硬、无力。

见冷波沉默不语，信鸟又开启了缓存。

归湖边上，一家招牌写着“炸记”的门店前，食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他们在等待美食出锅。

看来是个美食打卡点。

人还挺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冷波胡乱地想。

徐徐的凉风吹来了“炸记”美食制作的味道。

“炸牛皮……”冷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