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龙不置可否。
薛富贵果断的说道:“以我们平阳县城现在的兵力去打夔州府无异于飞蛾扑火,自投罗网。此法万不可行”。
“事在人为,只要好好谋划一番,打下夔州府,也不见得是多大的难事”,武龙不卖关子,给薛富贵一步一步的分析道,“据我了解,陈勇酷爱武艺,经常抓些门派高手比试,死于他手的门派高手不计其数。许多江湖门派,摄于对夔州府的淫威,一直敢怒不敢言。但时至今日,我一招“空城计”大破夔州府兵,想必平阳县城的如此壮举,天下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江湖中人也终于知道夔州府也并不是怎么神圣不可侵犯的。只要我振臂高呼,群雄一定双手来投”。
陈勇的所作所为薛富贵早有耳闻,只是要团结其他江湖门派谈何容易。他道:“江湖中人野散惯了,本来各门派之间勾心斗角,积怨已久,恐怕来投奔平阳也不见得能出多少力”。
“龙哥,你说我们把这些事情搞得这么大,到时候怎么收场啊。为什么从一个简单的比武招亲,怎么慢慢的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了?”薛妍仔细一想,觉得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武龙何尝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但相对于幅员辽阔的大夏国来说,平阳县城无异于井底之蛙,武龙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
他无奈的对薛妍说道:“现在就这个世道,朝廷昏庸无能,官府欺男霸女,我们不惹事,也总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他又转头对薛富贵说道,“至于怎么收场,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今世道,强者生,弱者死,智者生,愚者死,所以我们必须快速发展经济,广纳江湖人才。只有自己挺直腰杆,以后才有机会和朝廷谈判,和江湖势力谈判,而我们才有退路,才有一线生机”。
“发展经济,让平民风衣足食,这是我的强项。我保证不出五年,平阳县城将是大夏国最富庶的地方,但是招纳江湖才俊,却非我所长....”,薛富贵将自己的优势劣势都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他当县令一月,对外开放贸易,对内发展经济,人民生活水平直线上升。比那碌碌无为的章守信强了不止千倍万倍。
“江湖中事,我可以替你摆平:从明天开始我和欧阳不修、古三通去遍访夔州境内的江湖门派,爱财的许他银子,爱武的许他秘籍,欠揍的给他点颜色,总而言之,我会用一切手段来壮大我们的军事力量,清楚一切反对势力”,武龙的计划到此点到为止,他突然紧紧的盯住薛富贵的眼睛,道,“你的目标仅仅放在平阳县城吗?若许你夔州知府你能胜任吗?若许你天下大臣你能胜任吗?现在的形势是我退敌进,打垮了夔州知府,还有东边的益州知府,南边的衮州知府,西边的漳州知府,若我们不持续前进,则迟早会被他们消亡。所以你应该早做准备”。
薛妍听得武龙此话,不禁大惊失色,道:“龙哥,我们这是要谋反吗?”
武龙暂且不理薛妍,只是紧紧的死死的盯着薛富贵的眼睛。他从薛富贵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看到了狂热。前文已经讲过,薛富贵对官场是有抱负的,他对权利是有渴望的,他是一个有追求的商人。
而此时此刻的大夏国,需要薛富贵这样有担当,有抱负,有理想的能人,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妍儿,事已至此,不得不反啦,这公然与夔州军士相抗,实际上就将平阳县城的上万民众推向了谋反的道路。但是退一步想,不反又能怎么样了,不反将面对的是夔州知府的残酷刑法,不反将面对的是章守信更加无情的压榨”,这个以后若干年大夏国第一支柱,第一次隐隐的发表了对乱世的看法,“旧朝已僵,新政当立,成则名扬千古,败则遗臭万年。无论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你我父女,当反。所以当反则反,不反自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万事有为父和武龙顶着,天塌不下来的”。
薛妍纯洁的心灵被深深的震撼,她紧紧的靠在武龙怀里,深情并茂的喊了两声:“龙哥—”,“爹—”。
然后她的眼中泪水哗哗啦啦的往下流,因为她知道,自己最亲的人和自己最爱的人此刻一同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之路。满满的担忧让她倍加珍惜此时的每分每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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