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战可能成为自己人生的转折点,所以他格外重视,也格外上心,还格外卖力。
而此时太子的军营之中,来了一个残疾青年。
他只身闯进章守信的兵营,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过一会就通红起来,双腿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他悲愤填胸,无可奈何地嗅着空气中夹杂的血腥气,听着大夏军旗传来的呼呼风声,脸色由红变黄,又由黄变白。
“什么人?”哨兵被此人周身的杀气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出于自身职责所在,战战兢兢的喝到。
“通知你们的主帅出来见我,说他的老朋友找他来了”。
哨兵本想说:“你什么东西,我们的主帅是你能够轻易见到的?”,但随即一想:“此人此时正值怒火冲天之时,我还是不要惹他为妙,况且章守信贪生怕死、为富不仁,没必要为这种主帅而冲了霉头”,最后说道:“你就站在此地,带我去询问主帅后再做回话”。
哨兵步履蹒跚,显然受了一点轻伤,走到远离主营的一个小帐中,轻声喊道:“主帅,有人找你,说是你的老朋友,让你出来相见”。
此时章守信正抱着长剑,侧躺在床上,他不敢合眼,生怕契丹兵突然趁夜强攻。
他之所以不睡在中账大营之中,是怕契丹刺客潜入军营,他武功不高,万万敌不过那些不要命的刺客,所以暗自躲在旁边的一个小帐之内,以寻求些许安全感。
可谁知他刚躺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军营守卫就暴露了他的目标,他不由得又急又气,吼道:“你是猪脑子吗?我才来军营几天,我哪有什么朋友?我好不容易躲起来,你说你跑来干什么?这种事也值得像我回报?你直接将他赶出军营不就好了吗?”
哨兵听着章守信讲话,内心深处对他的鄙视油然而生,可怜他官微职小,不敢造次,只能不甘的答到:“是,请主帅好生休息”。
“走走走,不要再来找我”,章守信招呼哨兵赶紧离开,自己也翻身而起,整理好衣衫,准备另谋躲避之处。
他周边的守卫早就巴不得早点离开,他们白天与契丹兵浴血奋战,浑身大伤小伤都还未来得及处理,就被派来保护这个不成器的主帅,又累又困又饿不说,章守信还对他们恶语相加、拳脚相向,此时让他们离开,他们就像得到释放令一般,飞也似的跑开了。
守卫跑开不久,一句冷到极致的话传入章守信的耳朵,“章县令,日子过得好潇洒啊,我就说怎么到处都寻你不到,原来你却躲在太子军中,做起元帅来啦……”
章守信寻声望去,只见此人两只衣袖随风摇摆,两只铁锤挂在腰间,两只眼睛冷若冰霜,两只脚上三角尖鞋闪闪发亮,不是欧阳不休又是谁?
“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希望我来?不欢迎我来?你以为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
“欧...欧阳公子,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咱们应该好好谈谈。”
“误会?什么误会?”
“关于你父母的死,我非常抱歉,只是他们的死,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死,是巨鲸帮一手促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报仇,可以去平阳县灭了巨鲸帮”。
“你到推得干干净净,若没有你幕后操纵,一个小小的巨鲸帮灭得了御剑山庄?”欧阳不休此话不容置疑,这阵势,若章守信胆敢有丝毫反驳,那么迎接他的将是欧阳不休狂风暴雨的攻势。
章守信见欧阳不休一步步向前走来,大惊失色,朗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他的声音很大,大得有些嘶哑,可他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过来抓刺客,因为先前他已下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自己,不要再来找他,所以众守卫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先前离开的守卫还对旁边的人说道:“走,走,走,走远点,眼不见为净,免得又招来无妄之灾”。
欧阳不休离他越来越近,章守信见无一守卫听命来保护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握紧自己的三尺短剑,以期能逃脱欧阳不休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