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派呢,就和清风一样,隶属硬刚派,选择直接抄着家伙上门看看什么情况。等到清风二人乘着马车风风火火地到赶到西市南坊大门的时候,只见靠近门口那乌压压的一片儿全是人。有说着北方话的人高马大的汉子,也有推着小车儿苦苦哀求的妇人,还有衣着怪模怪样、口里一堆乌拉乌拉不知道说着什么的异邦人。
“西市不开门,俺的马卖给谁呀?”
“求求你了官爷,奴家还有一大家要养,不能断了买卖呀,小女子给你磕头了”
“......”
他们当中有的是要进去卖东西的,有的是要进去买东西的,还有那么一小撮儿,是要冲进去打人的!
“凭什么不开?这西市是你们家的?说不开就不开?”
几个衣着华贵的大人物领着部曲奴仆在门口叫嚣着、嚷嚷着,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风范,与坊门前青衣乌帽的署役僵持不下,可后者见围过来的百姓愈来愈多,怕犯了众怒也不敢随意还口,更别谈动手驱散人群了,这就导致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待到清风好不容易挤到坊门前的时候,只见坊门前贴着几张纸,大概是写今日不开的通知,可最后的署名写着整整齐齐的几个字:西市署丞萧自如。
这家伙究竟是在搞什么?难道不知晓这样做会犯众怒么?她咬了咬下唇,眉心处更加郁结。
......
门外吵得沸反盈天,可门内却是一片有条不紊的景象,偌大的市集上只有几十个差役来来往往,自西市创立以来,这儿还从来没有这样冷清过。
此时的门内陈三儿、刘强和严永贞奉着萧大市丞的命令,带着手下的十来个弟兄,正热火朝天地进行赶工画线:
任务分配基本上是每三人一队,一人拿尺,一人执笔,而另一人则是负责观察。拿尺是指拿着大尺子按在地上以保证交通线的齐和直,执笔的意思则是一人抱着与人齐高的巨型“毛笔”蘸着染缸里的红花来画交通线;而观察嘛,顾名思义,就是站在一旁观看是否有画偏、画错,起到一个及时提醒的作用。
别看整个西市好像就只有两横两纵四条主干道,每条主干道都要画三道线,加起来就是十二道,每道近一千米,加起来一万多米。倘若不是西市署的差役够多,这么大的工程量要一天内完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萧自如则在西市署门口支起一张木桌,一笔一划写着西市交通律法的初稿,本来他也想亲自上手画线的,结果陈三儿等人的脸立马变了颜色,齐声说不用他操心。
他见众人心意已决,这才不情不愿地来写法案,本来他还想露一手给他们瞧瞧的呢,唉,都没有表现的机会了。
见他勉强同意后离去的背影,三人这才同时拿手背小心翼翼地擦着额边的冷汗,心道要是让您来画,指不定那线没准九曲十八弯到排水沟里了也未可知。
就在此时,一个署役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面色紧张道:“报,报告市丞,四处坊门围着许多人,说要讨个公道。”
“什么?!”萧自如的心扑通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顿时睁大眼睛奇怪道:“你们没按照我的吩咐去长安县通知各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