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云景这暴脾气,大手一拍,大声质问:
“小二!”
小二忙不迭的跑过来听吩咐。
“这‘一两金’为什么他们吃得我吃不得,难不成就我一个人的难做?你胆敢装模作样蒙我,当你小爷是纸糊的不成!”
“少侠少侠,您消消气,这是吴苏人于半月前早就预定好的,您就是借我个胆子,我又岂敢蒙您哪?”
“当真?”
“真的真的,老早人家就定了日子,包了菜,所有菜品都是提前就备下的。”
“师父,再不吃好菜可就凉了,徒儿肚子饿得很,咱们快吃吧。”白芨嘟着小嘴低声求他,他那粉嘟嘟的小脸像个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罢了,云景摆摆手忍下这口气。
“你下去吧。”
小二见状麻溜的退了下去。
云景虽有些憋闷,可见爱徒吃的欢喜,便也算了,自顾自的倒一杯酒,还未送到唇边,那吴苏人又开始作天作地。
‘该死的!’
白芨嘴里嚼着一大块鱼肉,却恨不得将手中的鱼骨塞到那人的嘴里,这下怕是不能善了了。
“哼!贱民就是贱民!也就只配吃糠,妄想与我等同食美味,也配?”
“他们中原人有很多成语可以解释,比如恬不知耻、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厚颜无耻!”
云景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就连桌边的鬼虎都开始微微颤动,就在将要爆发之际,一只肉乎乎的小白手搭上云景的拳头。
“师父别恼,看徒儿的。”
云景微感诧异,白芨却早向那些吴苏人走了过去,他连忙将鬼虎握在手心,只要吴苏人敢不老实,他肯定教这些野猴子再次做人!
“伯伯们安好。”
白芨拱手问候,小小年纪却谦逊有礼。
一名吴苏人站了起来,围着他审视了一圈,指着他与其他人说笑:“这是中原人的崽子,粉粉嫩嫩,难怪都叫小兔崽子!”
白芨微微一笑,仿佛没听出来那是骂人的话。
“家师及亲友长辈在家却也这么叫我,全因对我的宠爱,您这么叫我,想必也是喜欢我的。”
他转向另一人,言语依旧恭敬如宾。
“我看这位伯伯,对中原文化了解颇深,既远道而来,来者是客,我自然也该替我师父敬各位一杯。”
“哈哈哈,这小奶娃好像猴子穿衣装人样,还挺好笑,哈哈哈...呃...”
那人突然双手捂住脖子,脸憋的通红,嘴里只能浅浅呃呃呃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怎么了?”旁边人问道。
“呃呃呃...”,他痛苦的蹲在地上。
“您没事吧?”白芨的小手摸着他的额头,那人好似终于被神解救一般,大口的吸着气。
“好像有一只手无形中捏住了我的嗓子!”
白芨嘴角微翘,闪过不易察觉的笑。
“忘了告诉各位伯伯,吃中原美食有很多注意,第一个就是不能说话,上次就有一个因噎而死的。”
“因噎而死?这是什么成语?我怎么没听过?”
“意思是一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最应该保持安静,细细品味,若一边嚼着饭食,一边口中含糊不清,一旦被食物堵住,既有失体面,又损贵体康健。”
那人在白芨和同伴的脸上来回扫视,恍然明白过来,破口大骂:
“你个诡计多端的小滑头胆敢耍我!看我此刻不宰了你!”
白芨微微一笑,扬起手中的酒杯,酒水瞬时撒向空中,身边的几人立刻如刚才被噎住的同伴一般,捂着脖子缓缓跪了下去。
“我已经提醒过各位了,吃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容易因~噎~而~死!”
一直静坐的恶不尔忽然抡起大刀架在白芨的脖子上。
“中原人果然诡计多端,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这颗小脑袋就是今日桌上的下酒菜!”
“我能给他们下毒,难道就不能给你也下吗?”
“小鬼,你动一下试试。”
白芨不是不敢,而是真的动不了啦,心里不禁懊恼本不该如此冲动,想必是与师父待在一起久了,多少受他影响。
他委屈巴巴说道:“师父,恕徒儿无能,全身没半点子力气,动不了啦!”
云景十分诧异,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隔刀点穴这功夫?
“赫赫有名的将军欺负一个弱小孩童算什么本事!”
恶不尔收回大刀指向云景,“我家主人心慈允许你们进来用饭,你们却恩将仇报给我们下毒!”
“哎,等等等等,允许?这酒楼又不是你们自家的,既有空桌为何不让别人进?我和我徒儿吃饭吃的好好的,你那些手下满嘴獠牙的羞辱我又怎么说?你们异族人不懂我中原的用餐礼仪,我徒儿不过是教教他们而已,有何不妥?若真论起来,你们还应该向我徒儿道谢才是!”
“你们中原人巧舌如簧,我不和你争辩,就让这把大刀好好教你吴苏人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