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广智三个字,仿佛一柄利刃刺穿了许大力的心房,若非窦广智设伏,自己双腿便不会断,许直也不会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乌龙帮也不会交到许平手中。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一直信任有加的许平?
许大力怒火攻心,气得面皮直哆嗦,“许平!我待你不薄,为何害我!”
“你待我不薄?”许平将手中朴刀拄在地上,仰天大笑,末了恨恨地道,“若不是你,二十年前阿箬便不会死!若不是你阻止,乌龙帮会像今日这般困顿?!”
二十年前,建造许府时发生意外,一根大梁从天而降,许平之妻杜阿箬将许大力推开,自己却被大梁重压致死。
十五年前,许平便有意贩运私盐牟利,被许大力狠狠教训一顿,牙都被打掉三颗。
许平的质问一句句犹如利箭,不断刺穿着许大力的心理防线,阿箬确是因己而死。今日乌龙帮在阳里县也算是有些薄产,帮中弟子都能吃饱穿暖,许大力自认是功绩,此刻从许平口中说出来,为何反而成了罪过?
“许大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假意为我好,实则怕我夺你的权!你自己想独占乌龙帮,世世代代传下去!”许平越说越激动,整个脸庞似乎扭曲着,“可惜呀,老天有眼,许直死了,只给你留了个傻姑娘。”
许平指着许倾城,笑若癫狂,“今日我不只要杀了你,还要把你的傻姑娘,送到熊耀宗的床上,让她受尽凌辱而死!大哥,我的好大哥,你看如何?”
一朝得势便是如此。
许平多年积压的恨意如滔天洪水在这一刻尽情释放,在院中肆虐,像是要席卷一切。
对于阿箬的死,许大力原本尚有几分愧疚,可他不该说许倾城,他唯一的女儿。
此刻许大力脸色铁青,死死咬住后槽牙,声音就像从冰逢里透出来那般冷,“许平,你真是疯了!”
绿竹望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许平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乌龙帮许二爷和蔼面容下藏着充满仇恨、如此扭曲的灵魂。
许倾城回头看向紧闭的院门,心生忧虑。
“乖侄女,你不用想逃。既然都送上门来,老子又岂会心慈手软?”许平大手一挥,“男的砍死,女的留下!”
“慢!”许大力爆喝,“熊大川,你可与许平合谋?”
熊大川好整以暇地饮了口茶,挥挥衣袖,“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耀宗对倾城姑娘情根深种,想来不会始乱终弃,许兄还请安心上路。”
说着,熊大川忍不住为自己的幽默哈哈大笑。
“你都要死了,还有闲心管熊兄之事。”许平朴刀横摆,怒吼一声,“拿命来!”
朴刀带起罡风向许大力兜头劈下,破空的呜咽之声夺人心魄,许大力拄着两根拐杖根本避不开这一刀。
得逞的笑意在脸上如花般绽放,许平似乎看到许大力被一劈两爿,成为刀下亡魂。
“锵~”
金铁交击之声打断了许平脸上的笑意。
赵威与许倾城一左一右,两柄短刀合力架住朴刀。
“哼,螳臂当车。”许平看了一眼两人,面带冷笑,手中朴刀再次扬起,一旁亲信弟子纷纷出手,攻向许大力。
双拐到底不如双腿灵活好用,许大力笨拙地后退,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挥舞双拐击打围攻的人,一面大喊:“许平,你是在给乌龙帮招祸!”
许平被许倾城与赵威合力阻住,也不再徒劳进攻,在一旁看着许大力的狼狈相,哈哈大笑,“只要你死了,一切都是我说了算!帮中弟子吃香喝辣,何错之有?”
“许平,你以为我是来送死吗!”许大力将爆喝,“乌龙弟子何在?”
“在!”
许府院墙之上,翻进来七八人,俱是精壮汉子,一色的青色布衣下,隆起的腱子肉爆发着鸿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