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大力如此说,许倾城也放心了。再怎么说,宁白曾经从鹿角寨山贼手中救过自己和绿竹,这是大恩情。
留下绿竹照看,许倾城走出西厢房。阿宝挂在枣树上晃荡着身体,爪子突然一松,扑通掉落在地。
好在枣树并不算高,也就一丈出头,阿宝落地,翻身就朝许倾城跑来。
此时,谷梁乡的浓雾已渐渐散去,村民也陆续走出家门。许倾城与阿宝一前一后出现在谷梁乡。
“哟,阿宝今日好乖呢。”一名村妇站在近前,手中牵着一只鸡,“可别来吃我的鸡哟。”
她口中如此说,手上却恨不得把那只鸡塞到阿宝的嘴边去。
原因无他,这世上的事本就怕琢磨。李婶儿突然舍得给家中傻女儿扯上三尺红头绳,许多人便猜测她是从许家拿到了好处。
奈何,阿宝今日仿佛老僧入定,只顾围着许倾城周围打转,对送到嘴边的鸡目不斜视,气得何三姑将鸡往怀里一搂,大步流星回家去了。
许倾城拍拍阿宝的头,抿嘴一笑。阿宝今日从外面捡回了宁白,相当于是完成了每天的日常,自然再无兴趣抓鸡。
一人一兽在谷梁乡村里绕了一圈。
阿宝一路前扑后窜,惹得众土狗尽皆臣服在地,两股战战不敢高声吠。
出谷梁乡还没走多远便听到陈文在后面大叫,许倾城驻足不前,等他追过来。
“大小姐,那人醒了。”
陈文的一句话,让许倾城眼前一亮。
“你带阿宝遛遛弯,我先回去看看。”许倾城说完便往谷梁乡村口小步快走。
阿宝朝许倾城离去的方向嘤嘤哼叫几声,见她无意回转,顿时一屁股坐在路边田埂,瘫倒在地上打滚起来。活脱脱一副懒样,弄得陈文哭笑不得。
回到许家,正遇宁白急匆匆从踏出房门。
许倾城笑道:“宁大哥这是要往何处去?”
宁白见许倾城进来,连忙道:“多谢许大小姐相救。”
许倾城笑道,“宁大哥客气了,当初你救我和绿竹,如今只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宁白也不多说,拱拱手便要往外走,许大力拄着拐出现在门边,道:“宁先生着急要走呢。”
“宁大哥,这是为何?莫非嫌我招待不周?”许倾城不解。
“事出突然,下工后不返家,担心贱内记挂。”宁白再次拱手,“告辞。”
许倾城皱眉,宁白这怕是另有隐情吧?
不过宁白不说,她也无法强问。
许大力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淡淡地道:“莫非宁先生将我等看做小人,担心我等会将你的行踪泄露给官府?”
宁白身形一滞,缓缓转身,“许帮主何出此言?”
不仅如此,许倾城也一脸不解,看向许大力。
“许某不过一介跛者,虽已不是乌龙帮帮主,却也谨记侠义之道,岂会如此行事。”许大力说得不急不慢,又对许倾城道,“宁先生身上的伤,乃是箭矢所伤,当今拥有弓箭弩器的,除了官府,谁敢私藏?”
原来如此。许倾城恍然,连忙道:“宁大哥放心,我许家断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宁白面露苦笑,“许大小姐言重了。”
接着,宁白将自己一家从北境逃离,隐居阳里县的情况略略一提,“宁某实在担心贱内有事,这才要走。”
许倾城一把拦住宁白,“正是如此才不能让宁大哥冒险。照你所说,清军司并不知晓你的住处所在,贸然回去,说不定反而会将危险带给大嫂。”
说着,她转头对许大力道,“阿爹,绿竹是我的贴身丫头,让小蚊子去阳里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