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许倾城仿佛被重物压胸，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他忍不住伸手乱推，想将压在胸前的重物推掉。

“嗯？”许倾城推了推，没动，再使劲，依然没动。

而那重物仿佛跟他的身体长在一起了，甚至还有了弹性手感。

不会吧？！

许倾城惊坐起，胸前两团规模雄奇，随着他的动作颤巍巍晃动。

他还是不习惯这个变化。

三天前，许倾城一觉醒来，变成了古代女子。

他不言不语在床上躺了三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大小姐，你醒了？”声音清脆如百灵，一名着翠绿丫鬟装，脸上还有几分青涩的少女跑了进来，一看动作便知是个手脚勤快的。

这三天，许倾城的吃喝都是由这名小丫鬟送到房内解决，从她叽叽喳喳的口中，许倾城对自己的新身份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现在的许倾城，是阳里县乌龙帮的帮主千金，可惜据阳里县最有名的平大夫诊断，说是患了脑疾，自五岁起便不再说话。

许倾城不甘地闭上眼，希望再次睁开时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即便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汽车尾气，在他想来亦是开心的。

现实是残酷的，世事十有八九不如意。

许倾城默数十个数，又念了几遍菩萨保佑，再次睁眼，四周依然如故：

木床的四根柱子绑着绣花的蚊帐，滑落的薄衾还盖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床榻外，正有阳光从雕花的门窗倾泻进来，在地面留下斑驳。

丫鬟打扮的少女返身外出，片刻后端着一只木盆回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靠窗木架上，“大小姐，用温水擦把脸，绿竹给你梳个新学来的发式。”

许倾城不说话，指向门外。

他再次看向自己曾经提刀拿枪的手，此刻在地面的散射光线中，居然如凝脂般光滑，细腻到甚至看不出一丝丝纹理，仿佛玉石雕刻而成。

有这样好看的手，想必容貌也不差吧？许倾城心中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

“大小姐，再拖下去，今晚的戏文可就看不成了。”绿竹将洗脸巾又放回木盆，站到门外，轻声细语地说道。

果然，许倾城一抬腿便下了床。

这是他三天来第一次下床，脚踩在不知何种材质的地板上，被硌得有些疼。

听着房内的动静，绿竹青涩的脸上露出几分得色，大小姐从小便喜欢看戏文，这也成了绿竹让她配合自己的小把柄。

窗边放木盆的架子旁，立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在中间有一枚光可鉴人的铜镜。

许倾城三两步便跨到木桌旁。

看清镜中人的刹那，许倾城呆住了。

梳妆台上的铜镜做工精巧，打磨得极为细致，以至于镜中人像纤毫毕现，就连隐藏耳畔发丝处，那颗若隐若现的小痣也清晰映在了上面。

这，是我？！

许倾城盯着镜中女子一眨不眨。

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许倾城暗暗猜测，至少在年龄上占了便宜，不再是那三十六岁，已经隐隐有抬头纹的许倾城。

她眼睛细长，上眼皮将小半个瞳孔都给盖住了，不笑的时候又像是一片桃花，眼尾处微微上扬，说是桃花眼，却又不太像。

许倾城呼吸明显一滞，轻眨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