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姐姐!他没事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做不到,慌慌张张地朝那边爬取,手臂却突然被扶助了。
“没事的,我们是别的世界线来的‘被弃之子’,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是不会给我们造成致命伤的。”我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小洋装的姐姐——好好看啊,比我那笨蛋老爸给我缝的好看多了。感受到我的目光,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紧张就撒手给我又扔到了地面。
“哈哈,烛姐你这招已经对我没用了!”那男生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嘴角的抽搐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不过是忍着疼在逞强。然后他挥舞着小拳头朝着烛姐姐又冲了过来,“烛姐看招!”
“‘请’不要逞强,别再受伤了。”我轻轻开口,用声音穿透那桀骜不驯男生的屏障。他跃跃欲试的表情还停在脸上,倏忽间变成了看着自己拳头的困惑,嘟嘟囔囔地走回房间去了:“怎么突然就感觉没意思了呢?晚饭什么时候吃啊?”
“唉,獓狠(áo yīn)你什么时候能消停点,稍微在新来的妹妹面前表现下啊。还有精卫……算了,刚弄好的地板快给你脚趾扣碎了,你先回房间里吧,今晚你想做饭就交给你了。”烛九阴又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机器里拿出一块令牌样的东西和一本书递给我,“虽然听起来不太吉利,但欢迎加入‘葬歌’。月儿,从今往后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还有,尽管其他孩子都说有点中二,不过你也和我们一样从这里面挑一个异兽当作代号吧。”
“那就,青丘九尾狐吧。”我随手翻了翻,刚好看见这张卡通画风的异兽图,像极了我那笨蛋爸妈画的怪怪的招财猫。
时间匆匆过去,我很快就真正长大了,而长大了的月儿在17岁那年也决定不再叫自己月儿了。我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去上学,升学,巧妙地锻炼着利用着我的“无界”,又或者用这个时代的说法,“催眠”,来和所有人保持着既不远也不近的关系,悄悄地隐藏在所有人记忆的角落里。
隐藏在烛姐说的那个叫做李雨秋的某人身边。
烛姐说了,虽然我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李雨秋在大学毕业那年上天,但我们并不应该强行改变那些来自未来、已经注定了的剧情,否则就会创造出更多和我一样的被弃之子。
让人留下来的从来不是强迫和暴力,而是爱,就和我再也回不去的月亮宫殿一样。亲情,友情,爱情,我和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成为了好朋友,悄悄引导着他们对阿秋毫无保留地输出他们的爱。为了他们能有丰富的物质基础维护感情,但又不能强取豪夺,对世界先改变太大。终于在前几天,在我的时间即将耗尽的时候,我找到机会利用“无界”引导了许多人,又是占卜又是彩票的,终于是把这十来年我一直打工攒的钱全都给了阿秋。
直接给钱听起来是挺好笑的是吧,但这些会成为他的启动资金,在他的未来上慢慢地生根发芽,长成没有遗憾的一生。但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我不存在的家乡上空,踏出了这个为他编织好的完美梦境,去寻找自己生命的答案了。
“真羡慕呐……”我躺在月球的土地上,余光看见了一块长得很像小时候拜托烛姐刻名字的石头,上面光秃秃的。
我努力翻身坐起,凝视着看不见的云蝉姐的方向,周身看不见的能量带动着尘土和七零八碎的植物幼苗翻涌着。
“烛姐也不知道如今的我已经可以把精神力量实质化,你也没发现吧?嘿嘿,你们都被我骗了,我其实是个天才来着。”
遥远的宇宙里传来一声急切的呐喊,在我心里吵吵闹闹的响起:“小狐狸你疯啦!这样消耗你的灵能你的阈限时间会加快!你会被这个世界遗忘的!”
“安啦,云蝉姐,本来我的时间就快到了,也不差这么一小会儿了。”我嘿嘿地笑着,一点不低头看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如果回去之后遇到烛姐,‘请’帮我和她说对不起,又得麻烦她帮我找块石头刻个字了,就刻青丘狐,生于2043,死于2035,是个美少女,天才欺诈师,催眠大师,打工皇帝,奶茶狂热粉……唔,算了,好像太长了,那就刻一个——‘别忘了她’吧。云蝉姐,你说要是我身上从来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天赋,能和你们生在同一个时代,当一次真正的同学,能一起上课,下课,一起讨论喜欢的男生,该多好啊……”
我双手像是动画里发气功波那样并拢成一朵花的样子,掌心对准天空:“砰~”
一道冠绝天地的光束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宇宙,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缓缓抬起头,将那些带着朦胧色彩的心蠹驱散大半,显露出正中心那正缓缓旋转的金色圆柱体。那金色圆柱体开始颤抖,却挣脱不开周围如同凝固一般的时空。地球上的人们抬起头来,看着在白天也清晰可见的奇异极光,不少人双手合十开始许起愿来。
“云蝉姐,我有这么多美好的梦,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属于我的,我的家也已经找不到了。命运是不可战胜的。放过阿秋也放过你自己吧,回到未来,回到你的家去——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