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学堂,现在都不在家吃饭了,你回来我没告诉他,怕耽误他就学。”
“咱弟弟聪明着呢,我待会去叫他回来吃饭。”
廖相维这一个月算是体会到了自己大哥曾经的不易。
早上先去学堂报道,听过夫子讲课后,他就得跑到林子里找三儿和二狗子,找到几颗野菜后还得立马跑回来去夫子家吃饭。
中午还得站桩,下午又去演武场偷学,晚上回来还得劈柴,打水,帮娘亲做饭,带带三儿。
不过显然,瘦了一圈的廖相维如今不仅眼神炯炯,而且从不喊累,颇有乐在其中的感觉。
中午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廖凡又去给娘亲煎药,值得一提的是,艾熏儿听说廖凡真要去买药,在给月钱的时候,多给了廖凡一份药钱。
廖凡并不能在家太久,待了一天,他将家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就自己一人踏上了回城的路。双脚走路除了累点,其实不比驴车慢多少。
没过几天,二狗子也随他爹来县城找廖凡玩耍。这是他第一次进城,廖凡不得不请了半天假来陪他,晚上是梨烟楼比较忙的时候,廖凡便一早陪着二狗子出去逛逛。
海源其实并没有什么逛的,逛了半天,也就是他两遇到一个老道士比较有意思。二狗子非要算命,廖凡倒觉得这人是个骗子。
虽然他看上去蛮老的,道袍也不干净,但是廖凡还是不想花那十个铜板。
“年轻人,快来算算,老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算姻缘,后算前程呐。”老道士看到两人纠结,也不上前,反倒一边说一边盘坐于地。
二狗子一看他这架势,心里也有些嘀咕,‘算了算了,就当我十个铜板买饼吃了。’
“廖凡,咱们上前算算。”
不等他回话,二狗子就拉着他来到老道士面前。
“道长,十个铜板呐,收费挺高啊,能算算小爷我有几个媳妇么。”二狗子一脸嚣张,花钱就是大爷。
“能啊,先给钱,再算,后生要是愿意,老道士还能教你自己怎么算。”
“啊?”二狗子见过算命的,还没见过自己给自己算命的。
“老道士当真?”
“自然不假。”
“凡子掏钱,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算。”
廖凡没办法,只好掏了十个铜板,“道长不必在意,我这兄弟也只是算着玩玩。”
“无妨。”老道士道袍一挥,两人竟没看清他动作,十个铜板就消失在地上。
“这天地有时,岁月流转,分十二属,两位小友可知哪十二属?”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嘛。小爷没读过书也知道。”二狗子一想,这不就是十二时辰嘛。
“小友聪慧,可将此十二属相从子时到亥时分为一到十二刻。”老道士裙锯飞扬,愈发有高人风范。
“然后呢?”
老道士竖起三根手指,只蜷起小指和拇指:“小友请看,这食指第二指肚为留连,第三指肚为大安,中指第二指肚为速喜,第三为空亡,无名指第二指肚为赤口,第三为小吉。”
“第二,第三……”二狗子还在扳手指头,廖凡眼神却亮了起来。
“大安寓意诸事顺利,小吉寓意等待天时,留连寓意运气平平,速喜寓意时机已到,赤口寓意仔细小人,空亡寓意诸事不顺,处处小心。”
“从留连起,由左至右,由上而下,复又回环,以时刻之数计之,可得天命!”
廖凡看着老道,在空中伸出手指画了一个圆。
“大善,哈哈。”
“小友记得,不可刻意去算,否则不灵。”老道士说完就走。
二狗子还在数数,见他跑了,立刻拔腿就追,廖凡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追了半天,两人竟然没追上那个老道士,只得作罢。
廖凡路过漏刻的时候,才发现饭点刚过,已是未时,两人也是饥肠辘辘,只好先去找点吃食。
转过街角的时候,二狗子突然发现了那个老道士的身影,立刻大吼道:“汰,你个老道士别跑,看你狗爷爷追上来一拳打得你吐血。”
二狗子撒腿就追,廖凡无奈只好跟着他跑。
不多时,廖凡就觉得这跑的路越来越熟悉,再一看,那老道士竟跑进了梨烟楼。
二狗子倒是不认识什么梨烟楼,跟着便追了进去。廖凡一想,要遭,赶忙追了过去。
果然,还没等廖凡跑到跟前,就看见二狗子被秋水丢了出来。
“哪来的小孩子,这地方是你该来的么,赶紧给老娘滚。”秋水一脸的横肉甩的上下起伏。
“秋水大姨,误会了,这是我发小廖二柱,今天进城来玩的。”廖凡赶紧陪个笑脸。
“是你朋友啊,小凡子,那还没吃饭吧,进来吧,我叫后厨给你们做点。”秋水的脸色翻的相当自然,彷佛她上一句就是这么个语气。
“凡子,这谁啊?”
“你别管了,大姨喊你进去,你就老老实实坐下来吃口饭再走。”
“好咧,谢谢大姨。”二狗子也是打蛇随棍上,没皮没脸的。
梨烟楼的大厅其实就是一个个隔开来的雅座,中间搭了一个奏曲的台子。秋水领着两人走到角落里坐下,便自顾自忙去了。不多时,饭菜便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二狗子一边打量着楼里的陈设,一边咬牙切齿的问候着对面坐的那位老道士,估计还是心疼他那十个铜板。
未几,几个拿着刀的玄装大汉出现在楼里,看样子倒是来吃饭的,只是那桀骜的气息不像是会到梨烟楼吃饭听曲的人物。
就这几人,又惹出一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