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点头:“正是,卿有何话要说?”
纪项清俯首辞道:“纪项清请陛下收回成命,想我河东军与西夏交手百年,身经百战,与一个结社数月的民军演武,胜之不武。”
听见他忽然说出这话,殿内人都是惊了一惊,蔡京内心大大高兴,他对演武能胜不报什么希望,虽是蔡绦昨日回来,说吴迪自认能赢一场,可蔡绦自己都未必相信。
现在纪项明自己提出不比那是好事,省得义勇输了童贯又要借题发挥。
童贯自是不高兴,恨不得把纪项清拽回来,高俅倒是无所谓,纪项清的话是明显不把吴迪义勇放在眼里,也算是给他出气。
徽宗也在犹豫着,他虽是喜欢看热闹,可纪项明的话也有些道理,拿几个月的民军和大宋戍边的精锐一起演武,却是有些摆明了欺负人,其余大臣各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空气,谁也不啃声。
不想忽然有人站出来说话了,只见衣裙飘飘却是帝姬福金满脸通红的站了出来:“纪将军,济州义勇虽是民军,可就连汴京可盛传他们的大名,你怎能如此的无礼?胜之不武?和义勇演武你便一定会赢?若是输了又如何?”
吴迪低着头听见此话,心中叫苦。
他听见纪项清不愿意演武心里正在高兴,这面子他是无所谓的,关键是败了之后的后果。
他记得蔡绦的言语,淮南回来战马便没有问题,而且还会保荐他为北伐先锋。
对吴迪来说,既然阻止不了北伐,那么就自己加入进去,多少也能改变和挽救一些。
他对这次演武实在也没有什么信心,那两支军队都是久战精兵,何况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演武是怎么个演法,心里自是没底。
不想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挤兑纪项清。纪项清怎么受得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可惜对方是公主,他早便反唇相讥了。
纪项清心中大怒,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躬身道:“如是公主要看,那老臣便遵命便是。若是输了,”他转头看看吴迪,“若是我河东军输了,条件任他吴迪开口,只要我纪项清可办到一定不违此诺。”
吴迪心里也不知将这公主骂了几遍,听纪项清的语气,怕是不能善了。
刘延庆无奈的很,这纪项清不比了,他也就顺路下坡,可半路杀出个公主,真叫他徒呼奈何。
种家兄弟捋着胡须心底暗笑,他们与童贯不和,这刘延庆却是西军中的叛逆,投靠的童贯。
他们自是希望越热闹越好,反正赢了民军也没什么光彩,输了可就好看了。
殿中人人要比,官家也是喜欢热闹,管他谁胜谁败,他只要个高兴。
只把吴迪和蔡京弄得摇头叹气。吴迪见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了,不如反客为主,先定下章程,还有一线希望。
吴迪躬身说道:“陛下,草民也听说陛下要我义勇参加三场演武,可却是无人告诉我这演武究竟是怎么个演法?还请陛下着人告知。”
徽宗感觉奇怪:“童贯高俅,你们说要演武,怎么到今日都不说与人知,莫非你们准备自己上去演?”
童贯高俅本就是故意不告诉吴迪的,蔡京又是文人,根本不懂什么演武之道,他们就是要给自家十足十的把握能赢。
高俅故作吃惊:“吴迪,昨日我不是派人去接尔等,他未曾告知于你么?”
吴迪昨天便攒下的火气不知怎么的爆发了出来,讥讽道:“高太尉府衙中的人自是高人一等,怎么会与我等这贱民说话?不是得人相助,恐怕我义勇民军俱已饿死在汴梁了。”
高俅大怒:“吴迪,你不过一介草民,如何敢与我这等说话?”
吴迪胸膛一挺,也不再低头:“高太尉,我是草民不错,不要忘记你曾经也是草民,现场的哪一位祖辈不是草民?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圣人都说草民比社稷还要重要,怎么就不能与你这么说话了?难道你觉得自己比社稷更重吗?还是你觉得这天下只有你高太尉一人最是尊贵,没有人可以和你直面说话?”
要让高俅和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互联网世界的现代人争辩,实在太难为高俅了,高俅字都不识得几个,说得出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