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绦说道:“若是大军围剿,那一群水匪定是不需旬月必被剿平。第一策乃是下策,吴迪久居水泊,和水泊中匪类定能寻些联系,可着他通知那些匪盗,暂避其锋,待一月将尽,再遣少许人等出来为祸一二次便已足够。”
蔡京点头道:“那第二策呢?”
蔡绦接着说道:“第二策是上策,不过行事有些凶险。都说济州义勇骁勇,不若叫他化身为匪,与童贯高俅周旋,要是吴迪真是人才,一月定能坚持,也不枉父亲扶他一回,此举更是使他与童贯等人结下仇怨,大家以后便可捆在一起同仇敌忾。如是吴迪一月都是抵不住,父亲也不必为再他大费周章。”
蔡京闻听,沉默不语,良久方才说道:“你暂且退下,让为父细细思索一番。”
蔡绦应诺退下。
蔡京考虑良久,终是选好一策,将蔡绦唤来嘱咐道:“我思来想去,还是第二策好些,这事非同小可,不可书信转交,只有你亲身去一次,也见见这个吴迪,若是觉得他还堪大用,可依计行事,如是名过其实早早放弃也罢。你切记切记。”
蔡绦再三保证才退了出来,也不多耽搁,只叫人立即备马,带上几个家人便匆匆上路。
蔡京在书房端坐,到夜当才起身,自言自语道:“吴迪,这回便看你自己的能为和造化罢,愿你能有所作为,也不枉我对你的看重。”
正是蔡家父子在谈论吴迪之时,离金梁桥蔡太师府五里之外的东京大相国寺也有人在谈论着吴迪。两个年轻俊俏的男子正在大相国寺上这香,在他们不远处,数十个健壮的汉子在隐在周围人群中暗中保护着。
两个男子长相都是相似,区别是年长些的英气逼人,年幼的似乎待着些脂粉气息。那年幼些的对着佛像拜了几拜,问着年长些的年轻人:“三哥,听说昨日在紫宸殿,蔡太师和童枢密使高太尉闹僵起来了?这军国重臣怎么也和孩子一样?”
年长的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谕道:“你难道真不知道他们为的什么?难道是故意装糊涂,你心里的小九九我还不知道?有话便直说,三哥总是会帮你的。”
年幼的脸上露出羞意:“三哥,你又再笑话我,人家和你好好说话你总是不正经。”
这两位正是徽宗陛下最心爱的两个孩子,郓王赵楷,茂德帝姬福金。
赵楷也参拜几下,便站起身来,想了想语气有些沉重说道:“福金,我知你仰慕吴迪才华,想要帮他一把,不过这朝堂之事自有父皇和诸位相公打理,我们确是不能干预。”
茂德帝姬见自家三哥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便也不在遮掩,只挽住郓王的手臂不住的摇晃,撒娇说道:“三哥,我也知道我辈不好干预国家大事,只不过这吴迪着实可怜。你看他命运多迭,即将乡试便逢父亲为贼人所害。他也坚韧,为父报仇建了个义勇却又被这么多人算计。怕是他自己现在还是浑浑噩噩的蒙在鼓里,不知道在朝中结下了仇怨。”
赵楷笑道:“他自然是不知的,不过你说的也是,这吴迪真是可怜,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要怪也不怪别人,只能怪他出色,不然蔡太师怎可能这么看重他?”
茂德帝姬气道:“三哥你说话好没道理,出色是人家的本事,吴迪也没有招谁惹谁,怎能怪他?”
赵楷谐趣说道:“福金,你倒是对他维护的很,莫不是你喜欢上他了?”
福金脸颊通红,狠狠的在赵楷手臂上拧了一把,嗔道:“三哥又在取笑我,哪有这样的事情,我和他素不相识,如何会有你说的不堪。我只是怜惜她的才华与身世,不愿他受这无妄之灾罢了。”
赵楷叹了口气说道:“福金,我们一奶同胞,有事哥哥自是会帮你,可这等事情我实在爱莫能助,或者你去找太子还能有些办法。莫要说哥哥不提醒你,你今年已是十六,我看父皇已在为你选婿,有意将蔡太师的幼子宣和殿待制蔡鞗配与你,你以后可要注意一些身份,不可再外人面前总提及这个吴迪。免得旁人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