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悔,要知道这样万万不该放那些贼走,就算放走了也该叫个人回村子报信,起码有个防备。现在什么都晚了,他反复的唾骂着自己,只会耍些小聪明,害人害己!把自己老爹都折了进去。
刘胜也被人喊醒了,见吴迪蹲在地上只是落泪着自言自语,过去和他说话也是不理,只管自说自话,不停的骂着自己,刘胜忙叫人把他扶回房内,自己跟在后面。
吴迪被掺进了房间,全身跟没了骨头一样缩在椅子上,眼睛空洞无神,失魂落魄。
刘胜跟着进来,见吴迪如此模样,心里也是难受,开口说道:“吴迪,你就只顾自己难受,不管太公还尸骨未寒吗?”
吴迪慢慢抬起双眼,“刘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胜大声训斥着:“你爹爹已是去了,现在你便是一家之主,多少事情等着你去办?先要发丧还要报仇,还有村中的大小事宜,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要你拿主意,你却缩在这里自怨自艾,你叫太公九泉之下如何闭眼?”
吴迪被骂得激灵的出了一身冷汗,站起身来,对着刘胜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刘胜也不避让,站在那受了他一个大礼,待他直起身来才说道:“吴迪,你现在有几桩事要办,一是去衙门报官,太公是保正,被贼子害了必要报官的。二是找人去给你两个姐姐报信,三是赶回村里操办后事。”
吴迪擦掉脸上的泪,静静说道:“我先去报官,再回去操办,刘胜你就辛劳些,找两个得力的人手分别去我两个姐姐家报信,再去采买些必备的物事。”
两人又说了几句,基本算是安排好了,这才出来。吴迪从张雄手里接过一个白色布条绑在腰间,不敢耽误时间,直奔县衙而去。
今日在县衙门口当值的正好是昨日见过的两人,那两人见吴迪远远过来,早早的笑着迎上来,吴迪抱拳做礼道:“请两位大哥禀报一声,吴迪有急事求见县尊大人。”
两位公差客气道:“还请稍等,我等这就去禀报。”
吴迪在门口等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前去禀报的门子回来了,对吴迪说道:“大老爷有请,请跟我来。”
吴迪跟着门子后面,门子却不往堂上走,直接带着吴迪奔后院去了。绕过院墙再穿过一个门洞,门子将吴迪带到一个厢房内,躬身道:“请稍待,大老爷就到。”说着便出去了。
吴迪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李县令。想着太公对自己的好处,吴迪心里悲不自胜,自己惹的事情,却是害死了太公,心里如何一下能平静下来?
正悲伤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吴迪慌忙站立等候,李县令出现在了门口,吴迪行礼喊道:“县尊大人。”
李县令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开口问道:“吴迪,为何这么早过来,有什么急事?”正说着,却忽然看见吴迪腰中缠着的白布带了,惊疑的问:“吴迪,你这是?莫非是你家中出了什么事?”
吴迪一下被说中了痛处,眼睛通红起来,抑制着心中的悲痛,噗通一声跪倒在李县令面前,哭道:“请县尊大人为小子做主。”
李县令急忙把他掺了起来,“起来说话,慢慢说不要急。”
吴迪收住悲声,哽咽的说道:“今日早晨,我收到家人来报,昨夜盗匪夜袭了青牛村,我父亲被那些贼人害了。还请大人相助,让我能报此仇!”
李县令大惊失色,“你可知道是哪里的强盗?”
吴迪答道:“家人说,正是昨日那雷虎的党羽,为报复小子连夜抓了我那老父,想以此要挟小子,父亲不愿跟着贼人上他山寨,惨死在贼人手中。”
李县令大怒,手在桌上狠狠一拍,“好一帮无法无天的贼寇!”说着站起来,在房中走了几步,忽然停下问道:“吴迪,你要我如何帮你?”
吴迪惨声说道:“县尊大人,吴迪知道县衙本就是人手不足,不敢奢望别的,只望大人玉成结社之事,吴迪愿倾尽家产,带民军平了这些乱匪,只为郓城的百姓以后不遭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