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声声,透进窗纱,一眉新月照进庭院,忽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自然。
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一个府邸,走至正堂台阶之下,双手执剑,单膝跪地道:“启禀大人,我们派去的人,失手了。”
借着屋内映出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缓缓的走至屋檐下,一手在身前握着两个木核,一手背后。
一个沧桑浑浊的声音开口道:“十个高手对付不了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毛孩子,齐鸿,你是在逗老夫开心吗?”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可阶下之人早已战战兢兢。
“大人,若是只有宣王一人,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失手,可他身边跟着有一个高手,十个死士竟然无人能敌。”
“高手?若枫不是留在京中了吗?”
“不是若枫,此人不知是何来头。唯一生还的死士回来说,对方的剑竟然,竟然都没有出鞘。”
手中的木核忽然被压碎,说话之人咬牙切齿道:“一群废物!那他还有脸回来?”
“属下已经处理干净了,大人放心。”
“给我查明那个人的来历,若不能为我所用,杀。”
“此人现在已经进了王府,查起来恐怕比较困难。”
“那筹谋已久的良策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那倒未必!”此刻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此事既已失手,便休要再提,接下来要做的是如何将此事损失降到最低。”
“那依先生高见,该如何?”
“我们手中不还有一枚棋子吗?只要这枚棋子走对地方,就可以令整盘棋起死回生。”
“对啊,老夫怎么忘了她了!齐鸿……”说话者与齐鸿几声耳语之后,齐鸿匆匆离去。
月色朦胧,夜露寒凉,金陵主街上依旧灯火辉煌,月下一少年行色匆匆,来不及欣赏许久未见的金陵繁华笙歌。行至醉春楼才停下脚步。楼里有一身穿轻纱,手持团扇,扯着嗓子迎出来拉着颜琤就往里走去:“宣王爷,您这多日不来,我这醉春楼的生意都快不行了。您可算来了。”
颜琤受不了她身上那股刺激的香味儿,只想赶紧离开:“本王近日有事在身,青儿在吗?”
“在的在的,早就在房里等着王爷了。”
“那本王先去了。”颜琤闭着鼻息连忙走开。身后的老鸨讪讪一笑细声道:“看把他猴急的!”
颜琤刚上二楼,悠扬的琴声徒然响起,婉转动听似溪水潺潺而来,令闻着犹如身处仙境,心旷神怡,忽然又呈山崩地裂之势,刚毅非常,仿若眼前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忽而又从豪迈变成了低吟,缠绵悱恻。一曲抚罢,颜琤只觉自己身轻如燕,仿若踏雪无痕,飘飘然的推开房门。
只见屋内一面容姣好,身着轻纱罗翠的女子微微福身,声音娇羞道:“王爷,你已经七日未登奴家的门了,奴家,想你了。”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呓语,可颜琤听见心都苏了,连忙抱住青儿,这一刻温存早已让他忘记了要来质问青儿桂山佛光寺并无妙隐一事,两人诉不完的相思苦。
与此相对的宣亲王府里此刻却是冷冷清清,傍晚时分颜翎欢天喜地的来探望自己未来的王嫂。若枫领着颜翎往玥璃院走去。
“若枫哥哥,新来的王嫂你可见过?长得漂亮吗?”
“……”若枫永远一副不近人情的面容,此刻却也露出些许尴尬来“公主看过便知。”
颜翎来找来时他,他正纳闷哪里给这小祖宗变一个,片刻才醒悟说的是新来的萧公子。
“看你这表情,我这未来的嫂子怕是要么倾国倾城,要么奇丑无比。”
若枫想也没想道:“倒是不丑。”
“啊,那一定是个绝色佳人啦!快走快走。”
片刻之后,两人站在玥璃院门口……
“王嫂呢!”
“回公主,望月亭中下棋的那位便是。”
“……”颜翎揉揉眼睛努力看清远处那身着白裳,遗世独立的身影,“你戏弄本公主。那,那分明是,男子。”
“公主,住进樰梦斋的正是这位萧公子。王爷的意思也是让属下带您来看这位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