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脸都红彤彤的警员哪敢吱声。
这三天以来，整个首尔都快被他们翻了个遍。
整个高丽的心炁探测设备都被集中到了首尔地区，每个小队身上都带着一个。
所有的心炁高手也都日夜不休地来回扫视，只要发现丁点异常，就会立即进行行抓捕行动。
有抓错没放过，这段时间不知道多少长得像姚动的人被抓进了监狱。
甚至还有些男性也遭了殃。
更别说许许多多一早便在高丽讨生活的容国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冠上了间谍的名头，抓捕归案进行调查。
只不过有强调人权的阿瑞卡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这些高丽人并没有对荣国人赶尽杀绝，调查不出来什么东西的话，只是痛殴一顿，便会放走。
毕竟能够在战时还留在高丽的荣国人，基本上已经在这儿待了很长时间。
他们有的加入了工会，有的加入了教会，都有人作证。
但是如果有疑点的话，这帮找不到姚动又天天挨耳光的高丽警员也绝对不会放过。
就算是当个出气筒也是好的。
老宋就是那个出气筒。
他颓然的坐在监狱的地板上，屁股上硌的生疼，但却不及头上破开的口子。
他把上衣缠在手上按住伤口止血，嘴唇都有些发白了。
在首尔西郊发生巨大爆炸的第二天，老宋就被驾车直接冲进仓库的高丽警员从宿舍里面带走。
他原本还是一头雾水，等看到牢房里面塞满了和他一样的荣国人的时候，才从大家骂骂咧咧的嘴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是荣国人打到首尔了！
还把姚动给救了！
现在正在满世界寻找逃走的姚动的踪迹。
所以他们这些荣国人才会被殃及池鱼。
不过老宋在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人接连被放走的时候，他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自己只不过是个给货运公司开了十来年车的老司机，哪里来的本事去当间谍？
可当自己一开始被关的监狱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又困又饿的老宋终于是开始害怕了。
“你是三天前才到高丽的是吧？”
审讯室里，对方那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听的老宋直打颤。
“是...是的。”
把台灯掰了起来，直直的照在了老宋的脸上。
强光射的老宋下意识的捂住脸，眼睛同时也闭了起来，可整个世界仍旧是透亮的红色。
“为什么回到荣国之后明知道我们在交战，还要来高丽？”
“挣...挣钱。”
嘭——
一耳光摔在桌子上，吓得老宋差点从凳子上跌落。
“你是给荣国军方传递消息的间谍，对吧？”
“没...没有，我一到首尔就一直待在仓库里，哪里都没去过。”
审讯他的警员又怎么会不知道老宋这些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仓库里面又没有电报，就算他是个间谍，也绝对没有可能把消息送出去。
但是上面催得紧，他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干的话，又得走街串巷的去参加抓捕任务。
可那个该死的姚动按照情报来说分明是身受重伤，但就像是幽灵一样不见踪影。
他可不想整天整天的在外面熬着。
抓捕姚动，应该是心炁高手的事情，像他这种只有一阶心炁的小喽啰，就该干些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警员看着老实本分甚至有点可怜的老宋，一丁点权力带来的优越感在心中油然滋生，越变越大。
“铁证如山，你还撒谎？”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警员便伸手抓起了桌子上的台灯，砰的一声朝着老宋的头上砸去。
“看来你是不愿意交代，那好，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熬！”
他眼中毫无情感的看着头破血流摔倒在地的老宋，哪怕他蜷缩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还仍旧不满足的上去补了两脚。
似乎是老宋的痛哭声惊动了外面的警员，审讯室的大门被拧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怎么了？”
“没事，这个荣国人有重大嫌疑，我刚刚审讯的时候他还想要反抗。”
门口的警员瞥了一眼双手被铐住甚至都没办法够到头上伤口的老宋，心知肚明的朝着同僚一点头，又重新把门关上。
“荣国人最嘴硬，那你这两天有的忙了。”
于是乎三个小时之后，老宋便又被关在了牢房之中。
这里面，还有四五个和他相同遭遇的人。
他们都因为一些看似很牵强的理由被强行留下，实际上只是为了给这些不愿意出外勤的警员们一个留在警署的理由罢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
“还想出去？那个叫姚什么的女人一天不被找到，我们就要在这里多被折磨一天。”
“对，都是因为姚动，她要是被抓了以后不想着逃跑，这些高丽人又怎么会急病乱求医到处抓人？”
“我都在高丽生活二十多年了，只是因为几个月前老家来信说老母亲病死了，才去了电报房一趟，没想到就因为这点小事把我抓过来，还挨了好几顿打。”
双手抓着栏杆站在门口的矮个子男人脸上满是戾气。
然而当巡视的高丽警员走过来的时候，又立马换成了讨好的笑容。
然而看着背影刚刚远去，他又恶狠狠的骂着。
“以为老子想出生在荣国？又穷，又乱，饭都吃不饱，到处都在打仗，军阀草菅人命，还是高丽好，钱好赚，洋人的钱更好赚，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个女人，双腿一张开就能挣到阿瑞卡的外汇。”
又看不过眼的嘟囔了一句。
“荣国早就不这样了，军阀？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老子不管，反正要是有机会，我现在立马就能当个高丽人，给我换一身血我也愿意。”
“嘿，要是让我碰到了姚动，我一定立马举报她，到时候也算是我大功一件，我啥也不要，就给我一个堂堂正正高丽人的身份就行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骂起了姚动来。
“听说那姚动才十七八岁，这么小的年纪当什么战斗英雄？杀了这么多阿瑞卡人和高丽人，她早就该死，还跑什么跑，害得我们给她赔罪。”
“在家里面给地主当个童养媳不行吗？还开机甲？女红就够她忙一辈子了。”
“真是老子没教好，才养出来这么个混世魔王。”
十七八岁，十七八岁。
原本蜷坐在角落里发痴的老宋听到了这个字眼，眼睛陡然望向门口叫嚷的矮个子。
自己的女儿，也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想到这儿，原本窝在肚子里面的火好像是陡然找到宣泄口似的，他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朝着门口那个矮个子便挥拳而去。
“你他妈真是个挨千刀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