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五天便这么过去了,除夕入夜时分,夏乾驾起飞剑,飞遁了半个时辰后,回到了已成废墟的夏家堡废墟。他没有进入主城,而是坐在了最外围一处凡人所居平顶房屋的废墟之中。
夏乾手扶残壁,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只见他先后运起元阳诀和夏家御物诀,先是调用出元阳之气,而后以梅云所赠元阴之气强行携带出些许微末太阴凝水,阳气和凝水分别化作一白一黑两只渡鸦立于夏乾肩头。
只听那两只渡鸦嘎嘎齐鸣,只见夏乾双目蕴神,昔年火光冲天,哀嚎遍堡之景尤在眼前,看着丛生杂草之上的虚影血迹,看着昔年同族或惨死于火焰,或死于妖魂兽死咬,泪水就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肩上两只渡鸦亲昵地歪着头,用最柔软的羽毛蹭了蹭夏乾,似是在安慰他一般,
夏乾轻抚立于左肩头的黑鸦道:“妖魂兽横行,致夏家堡倾颓至此,我不相信,昔年所见才是真相!”只见他运去泪水,肩头黑白二鸦化作黑白灵气凝出九龙双生剑,只见他右持九龙双生剑,一剑挥出,周身十丈内黑白剑气纵横。
黑色剑气斩碎那些虚假的残影,白剑重塑过往。但见众妖、魂、兽化作人影手持利器,无不是心狠手辣,四处宣泄着兽欲。只见那些“剑鬼”边虐杀着凡人,边夺取着凡人的左臂。夏乾见此,心中怒火更甚!双目似是要喷出火来。
“神剑门、清风山、月影谷还有魔骨教。我不灭了这些邪魔,誓不为人。”只见夏乾于剑鬼中闪转腾挪,回旋刃舞,神行一闪,凌冽剑光无所不至。那些大派剑鬼不过数合便被夏乾斩得是七零八落。待灭杀了这些虚影后,夏乾朝屋后走去。
屋后一座孤零零的无字碑冢,夏乾没有显露出过多的伤感,或许是伤感已成常态,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根尘土香,又拿出自己做的冷食,供奉在碑前,呆呆地跪坐了一阵,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过去了一刻钟,夏乾才直起身来,双生剑化作渡鸦盘旋于九天,自己则是腰间挂着乾剑,左悬挂离剑,大步流星地前往内堡。
此刻的夏乾不似先前那般伤感,涉级而上入了内堡。“残垣断壁都如此辉煌,更遑论当年了,只可惜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啊,只能遥思当年了。”夏乾扫视着四周残迹,抬腿踩了踩一块崩裂的白玉砖块,面带笑意讥讽道。
内堡不似外堡,其内道路纵横,曲折蜿蜒与平坦笔直共存,康庄大道与羊肠独目相依存,即使是当年有望楼与路标指引,也不乏有久居在此的夏家族人迷失其中。而夏乾呢,则是轻车熟路,像是一名住在这百余年的老者,在这堡内纵横无阻。不知是天赋异禀,深得规划建造堡垒的设计者深意,还是得益于盘旋于九天之上的两双鸦目。或是兼而有之?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夏乾忽地拐进了一小巷,在一阵七弯八拐后,拐进了一还算完整的一进四合院内,一入院门,便可见一座孤坟坐于庭院正中,夏乾走到孤坟旁,先是扫视四周,而后又将仅有的右手搭在墓碑之上,拍了几拍,笑着讥讽道:“老东西沽名钓誉一辈子,最后却死在这里!一进的院落的所有木料都是金丝楠木,还有这楠木雕的天花,这墙还用了磨砖对缝的手法。”
夏乾绕着孤坟走了一圈,而后单膝跪于碑前,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支断香,几盘残羹置于碑前道:“老东西,你与我有恩,夏家御物诀完整的修行之法和众多夏家秘辛都是从你神魂中得来的。”说及此处,夏乾右手半拔离剑,那三根残香便开始吞吐云雾来。
而后夏乾直起身来话锋一转道:“只可惜,汝所为所作有伤天合,现在想来,当年就应该让你暴尸荒野,故这是最后一次了。好自为之吧。”言罢夏乾拔出乾剑,低空御剑,飞离这座孤坟野冢,直奔内城最高处,内城中最为辉煌,体量最大的议事大堂。
不多时,夏乾便到了这座即使是残骸遍地,却依旧能让世人生畏的议事大堂。可夏乾不一样,他无悲无喜,踏足于蒙尘的汉白玉砖上,扫视四周倾颓的四神兽柱,缓缓地走向位于主轴末端的五色玉座。
“这四神兽柱当真是惊为天人啊,他们从哪开采出这么多,这么硕大的四色玉石,他们又从哪找到技艺如此精湛工匠,竟能将这巨大的四神兽雕得这般栩栩如生,目有精光。”夏乾这般惊叹着走到五色玉座旁。
“玉座啊,玉座,你究竟是有何法力,竟能让这么多夏家人趋之若鹜,头破血流,甚至不惜引狼入室,只为坐上这个位置。”夏乾手扶玉座自言自语道。“如今看来,这玉座也无什么特殊功效,否则的话,那般贪如狼的畜生早就将这玉座玉柱挖走了。”
夏乾走到玉座前,右手拔出乾剑剑指玉座道:“都修了仙了,还贪恋这权力。”可他话说完,又是干咳笑了几声,又自嘲道:“路都是自己走的。”言罢,随手斩刺出两道九龙剑气,玉座应声而崩,除此以外便再无动静。夏乾收了剑,自言自语道:“这里的事都已经办完了,接下来去清风镇逛逛吧。”
正当夏乾这番思索之际,只见六道各色遁光朝着议事大堂飞来。“这些遁光有点像那老东西手底下的兵的,嗯······撤吧,还是跟这些人少些来往。”夏乾这般想着,正欲动身之际,只听狂风呼啸,六道遁光忽地现于夏乾身前。“该死,多半是灵物神通了。”夏乾心中暗骂,当机立断拔出腰间离剑,以持剑之手单手掐诀,乾剑出鞘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