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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到了周末,早上沐阳睡醒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又倒头睡过去了,昨晚加班到了十二点,这会头还隐隐作痛,将手机拿到眼前,眯着眼睛看到老爸打了好几个电话,瞬间清醒,整理了头发,将电话视频回拨了过去。

“喂,爸,怎么了?”沐阳睡眼惺忪道。

“你吃早饭了吗?刚睡醒?你看都几点了,还在睡?你出去走走呀,找点饭吃呀”沐阳老爸无奈的说道。

“知道了,这不今天是周末么,就好好休息,我一会起床就去买菜做饭。”

“吃饭要按时,身体要养好,这样才能气运啊啥都好”老爸在那边开启了絮叨模式。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做饭,”沐阳说道。

“你和施源谈的怎样了,你们之间也相处好久了吧,怎么样?”沐阳老爸又为沐阳的终身大事操心道。

“我们挺好的,你和我妈不用操心我的事了,我知道啦,”沐阳扶额道,

“我们觉得人家男孩子挺好的,工作很稳定,人看上去也很不错,你姨妈介绍的还能差?你看看你们啥时候把你们的事情确定下来,我和你妈也就都放心了,有人以后照顾你”。

“额,我们还早呢,我知道的,你们操啥心,你们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好啦好啦,我挂了,我去做饭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啊”沐阳快速挂断了电话。

每次回家或者电话都是各种催婚,沐阳有时候想,咋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然后又倒头躺在床上,熟练地打开了外卖软件,一如既往的点了一家经常吃的外卖店。这家外卖自沐阳搬在这里就一直点他家的,虽然偶尔会点其他家的东西,但对这家外卖却独有情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想换,可能时间久了又和老板熟悉了有关系吧。

在等外卖的期间,沐阳突然情绪低落起来,很想大哭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又和他见面了,你到底什么意思”程易新朝着沐阳吼道。

“那你呢?你不是也和你们班那个女生打的火热吗?我在艺术团都听到了有人谈论你们两个有多好,一起参加比赛,聚会时在KTV对唱”沐阳怼了回去。

一片沉寂过后。

“我们心平气和一点好吗?我们不要这样子,我和她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一起比赛而已,真的。”程易新眼睛红红的说道。

“他来找他姐姐,凑巧碰到了我,他笑脸和我打招呼,我不能装作看不见吧,毕竟曾经同班同学三年”,沐阳委屈说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用双手遮挡住脸部,不想让他看到。

那个时候已经高三了,沐阳和程易新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有韵艾和韩肖知道,毕竟高中早恋老师抓的很严,两个人也都没有告诉身边其他人,都想悄悄守护这个幼小芽苗,期望有一天可以长成参天大树。高三的时候学校规定住校生两周回一次家,所以家长们为了方便都给孩子配置了手机能够及时联系,沐阳和程易新每天都会互发短信道晚安。这一段时间沐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她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偶然参选了学校歌唱比赛艺术团,代表学校参加市里合唱比赛,虽然高三时间紧张,但是沐阳还是选择参加,毕竟这个比赛也不是每一年都有的;而程易新虽然成绩不那么突出,但是抵不住才情好,他写的文章以及他的朗诵屡次获得校级和市级奖项,再加上他又高又瘦,自然而然获得了很多赞誉,这也会是部分女生的理想对象吧。所以沐阳在歌唱艺术团训练的时候听到一个女生对另一个女生道:

“唱歌这个事情还得看天赋,你看程易新的诗朗诵好,人家唱歌也好,你是不是和他的女朋友周怡婷在一个宿舍呀。”

那个女生道:“还不是他女朋友吧,怡婷也没有说他们在一起了呀,可能人家很低调吧,没有和我们说.”

沐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说不上的窒息,下午培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连错了好几个拍子,训练老师知道沐阳是他们班里的宠儿,也没有说啥,沐阳心里更难受了,好不容易挨到解散,沐阳回到宿舍,因今天是周五,高三级这周可以回家一趟,但沐阳因要参加合唱训练,便选择不回家,看到空荡荡的宿舍,沐阳躲进了被子里,晚上也不想出去吃饭,便起身泡了一包方便面。抬头一看窗外黑漆漆的,只有昏暗的路灯杵在校园里。这一刻沐阳更难受了,她没有找程易新要解释,她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谁都可以离开谁,如果程易新想分开,随时都可以,既然做不到彼此唯一,就不做对方的最爱。沐阳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低下头去挽留对方,她绝对不要像小说中的女主那样苦苦哀求,而这又何尝不是沐阳的自卑敏感的内心呢?正这样想着,一个陌生来电打断了沐阳。

“喂?”沐阳狐疑道。

“能听出我是谁吗,哈哈哈,这么久了,不会忘记老同学了吧”对方笑道。

“你是哪位?打错电话了吧”沐阳小声说,说实话她这个手机号很少人才知道的。

“是我,张庭轩啊,你看看你,这就忘了我,你这会干嘛呢?”

“咦?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呀”,沐阳惊讶地说道

“问其他人的呗,你在哪呀,我在你们宿舍楼底下,你快下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我回家了呀,你咋在我们宿舍底下,你又来找你的姐姐了,不对,你姐姐都毕业了吧”。沐阳狐疑道。

“你没有回家吧,我知道的,你在宿舍里,你们班那郑文娟都告诉我了,下来吧,我都到你们宿舍楼底下了,你不来,有点过分吧,你下来,我告诉为什么我知道郑文娟”,张庭轩斩钉截铁的说道

“额,我都要睡了,好吧,等我下哈”,沐阳确实不太好意思拒绝了,就穿上外套下去了。

也就大概一年没有见吧,当然也有沐阳刻意的回避的原因。沐阳在宿舍一楼大厅看到了张庭轩,刚下到一楼台阶,张庭轩听到脚步声一下子望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水果举了举高。他长高了不少,可能因为是晚上灯光的原因,他好像变黑了,感觉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如果说那个时候沐阳、韵艾、韩肖、程易新是一个小团体的话,张庭轩就是沐阳的小跟班,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只要和沐阳在一起,就会滔滔不绝,总逗得沐阳哈哈大学,丝毫没有女生形象。沐阳总说她和张庭轩简直就是英雄相见恨晚,张庭轩对沐阳说到以后可以考到同一个中学。这样就可以继续做英雄了,但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张庭轩就去了其他学校,可能是发挥失常吧,沐阳想。

走到跟前抬头看到到张庭轩还笑着,沐阳很拘束打招呼到:“hi,你怎么来了呀,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家?你们高三也很忙吧”,

张庭轩说道“我们那个学校,你又不是不知道,教学质量和校园风气肯定没有你们好,也就那样吧,今天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你们学校,就很想进来碰碰运气,这不,还是从小学同学的嘴里才得知你这周没有回家,我就在你校园里转转,看看下你学习的地方。”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真的是专门来看我的?”沐阳开玩笑道。

“是啊,呐,给你带的我家的苹果,很大的,也很甜,还有几串葡萄,”张庭轩看着沐阳很认真的说道。

“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你家里有果园呀?”,沐阳把张庭轩递过来的水果袋接到手里问,还挺沉的。之前也不是没有人送沐阳吃的,只不过沐阳都没有接受,她一直认为,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可能也是怕不必要的牵扯吧。

“出去走走吧,和你说会话”张庭轩温柔的说。

沐阳记得那天晚上他和张庭轩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张庭轩说他的爷爷生病了,就在附近的医院住院,便拉着沐阳去医院看了他爷爷,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真的很不好闻,晚上医院的楼道里灯光昏昏暗暗的,一闪一闪的,有点惊悚的感觉。病床上的老人睡着了,沐阳站在门口看到张庭轩小心翼翼的给爷爷掖好被角,又轻声轻脚的走出来将门轻轻地关上。此时的张庭轩情绪变得很低落,沐阳知道因为他爷爷的原因。走出医院,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走了好久,看时间差不多了,张庭轩这才将沐阳送到宿舍楼底下,沐阳要说再见的时候,张庭轩突然抱住了沐阳,沐阳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随即反应过来便挣扎起来,张庭轩在耳边哽咽的说:“让我抱一会可以吗?”“你没事吧,你先放开,”张庭轩比沐阳高了整整一头,这会又惊又怕,怕被其他认识的看见,也怕被程易新看到。尽管程易新这周回家了,张庭轩将极力挣扎的沐阳禁锢在怀里,沐阳丝毫没有挣扎开。足足一分钟后才松开,沐阳一下子跳出好远,惊惧地看着张庭轩,张庭轩看到沐阳的举动,眼神流露出一股压抑,受伤。

沐阳说:“张庭轩,你要好好学习,等我们考上大学了,我们会有更多的选择,等到了那个我们的未来都是光明的。”

张庭轩笑了笑说:“知道了”然后转头走了。

沐阳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没如黑色的夜幕下,呼出一口气,走进宿舍内,晚上沐阳梦见了张庭轩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只是沐阳后来才知道,高考那年,张庭轩的姐姐在大学期间出了车祸,爷爷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一下子急到住院,那个时候是他最孤注的时候,后来,他爷爷去世了,姐姐也抑郁差点自杀,家里所有的经济来源靠他的母亲外出做临时工获得。就在那年张庭轩高考落榜了。

自从和张庭轩见面分开后,沐阳已经两周都没有和程易新联系了,一方面是因为学习和训练时间比较紧张,沐阳想在参加比赛结束后再来找程易新,所以她每天除了学习就是训练,不给自己空闲的时间,程易新也没有主动来找沐阳,他们好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沐阳感觉到其实他们已经产生了裂缝。

后来,沐阳参加的比赛获得了市里的一等奖,等大家在一起参加庆功宴的时候,其实说白了就是比赛结束后学校请合唱团的同学吃饭时候,沐阳见到了他们口中的周怡婷,她陪她们宿舍的人来的。“圆圆脸,也没有我高,哼,成绩也不如我,”沐阳心里郁闷的想到。终于结束了,沐阳回到学校宿舍。不一会儿韵艾来宿舍找沐阳:“你最近忙的都不好意打搅你,这下你终于结束了,我们四个好久没有聚聚了吧,我们约个时间去放松下。”“可以呀,快高考了,我们也聊聊可以考哪个大学”,其实沐阳知道,这是韵艾想趁着这个机会和韩肖见见面,其实沐阳也何尝不是呢。

终于到了每两周放假的日子,他们四个人相约去“捡破烂”一条街,在这里不仅可以放松,还可以淘到其他喜欢的物件。就这样,四个人就像从前那样逛街,调侃。但是围绕在四人周围的气氛显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也许是沐阳太敏感了吧。

“对了,快高考了,你们打算考什么大学呀,真的是很期待呢”韵艾率先开头。

“当然是最好的大学了,但是万事俱备只欠实力啊”沐阳挽着韵艾胳膊附和道。

“我想去南京,想去感受下那里的历史古韵”韩肖看着韵艾说。沐阳八卦的脸看向低头微笑的韵艾,时不时还抬头看看韩肖,

“我还没有具体的想去的到时候再看吧”程易新不以为然说道。沐阳没有看向他。

四个人逛了一天,也淘到了不少宝贝,更多的是书吧,“来看这里”韵艾拿着手机说,我们就站在手机后面拍了一个合照,那个时候手机还是翻盖手机,像素自然很差,光线又差,四个人都眯着眼睛看向镜头。他们以为这只是四个人的友谊真正开始,却不知,这是他们至今为止唯一一张合照。

韵艾说,她和韩肖约好了,等考上了大学,不管在不在一个学校,他们都要在一起,现在的重点是高考,看到韵艾那坚定的眼神,沐阳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她和程易新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似乎他在刻意回避,沐阳特别想知道程易新想考哪所大学。

“喂,你啥时候有空,我们见面聊聊呗”沐阳鼓足勇气道,

“好,下午晚饭时间”那边低声道。

沐阳和程易新都没有说话,程易新看向沐阳,沐阳觉得对方眼神过于炙热,看向远方。

“最近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也没有来联系我”沐阳打破寂静。

“你不也没有来找我吗?是不是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不来联系我了?”程易新看向沐阳道。

“快高考了,我们努力高考好不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沐阳说到。

“所以你觉得是我打扰你了,那既然这样,我们就这样吧”程易新转声走了。

沐阳都懵了,到底怎么了,回来后她越想越生气,委屈。既然他这样,那就算了,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后来沐阳给程易新发了短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我们都要好好的。很快短信回过来了:你好,我是程易新的妈妈,程易新快要高考了,我不希望你影响他的学习。如果说之前的事,沐阳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那么这条短信就像巴掌一样打在了沐阳的脸上,火辣辣的,除了羞愧,更觉得自己是个极其不自爱的人。沐阳内心的敏感和自卑一下子涌了过来。自这以后,沐阳再也没有和程易新联系过,偶尔看到他,也会目不斜视的走过,仿佛陌生人一样。沐阳不知道的是,程易新此时内心的痛苦和迷茫,后来才从其他人嘴里知道。这也导致沐阳一直对程易新念念不忘。

高考终于结束了,沐阳在考完第二天就去深圳她大哥那里,沐阳家庭条件在同学之间还好,母亲在家,父亲外出做点小生意,大哥如今在深圳工作,正好在他公司附近找了一个电子厂给沐阳。沐阳考高结束后,就出来放松放松,就顺便赚点学费,虽说家里也不缺这些钱,但是看到堂兄表弟都在电子厂,难免好奇跃跃欲试。以为面试的是普工,进去之后才发现进了一个产品质检部,就经常坐着看到外面生产线上的员工几乎手都不停,确实不易。日子就像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终于到了查分数的时候。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552,可以上个很好的一本院校,说不定还能冲刺下重点大学”沐阳大哥在电脑旁说。

“我要想想上哪个大学”,沐阳激动说道。

沐阳联系了韵艾,韩肖,他们都是理科生,韵艾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但是韩肖却完完全全可以上重点大学。韵艾难受的要死,沐阳在电话一头安慰,“大学后好好努力,都一样的。只要你们熬过四年异地恋,后面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程易新呢,他怎么样,你们上什么大学呀”韵艾反过来问沐阳。

“我和他已经分开了,高考之前就分开了,”沐阳低声说道。

“啊,怎么我都不知道,到底因为啥呀”韵艾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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