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跪伏在地上良久良久，周围都安静了，只剩下吹过耳畔的微风，还有萦绕在鼻尖血腥难闻的气味。

玄元一句话都未讲，就越过了她。朝着那些歪七扭八躺一地的仙人们走去，站定。就开始施法，一挥手就溢出了满满的灵力，那些灵力散发着温暖的光进入那些仙人体内。

重获灵力的仙人们都站起身，齐齐朝玄元神尊道谢。徒留还伏跪在一旁的姜采薇，有些尴尬。

“众仙君随本尊进入大殿，本尊有话要问”。玄元提步进了大殿，那些仙人进入大殿之前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还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姜采薇，无不一脸疑惑。清梧仙子挽救仙界于水火之中，这做师傅的不褒奖一番，反倒是让跪在殿外？这可不像是在褒奖，更像在惩罚。

但是，这是人师徒俩的事。他们仙人无权多嘴。

“本尊之前允诺诸位，保得仙界一片安宁，这几千年来，本尊也践行了诺言。然则，今日罚天侵袭，本尊并未及时回来，让诸位差点遭遇灭顶之灾，是本尊之过。也幸得众仙君齐心协力击退罚天！”

“神尊，并非是我等击退罚天的，是神尊的弟子清梧仙子，指挥有方，调度有当，于力催山崩之时力挽狂澜，才挽救了我等性命，以一己之力护住了仙界。后虽有诸仙家支撑灵力，但若单靠我等，是绝无可能击退罚天的！”

“此战清梧仙子居功甚伟！”一众仙人齐齐跪倒。

“此战清梧仙子居功甚伟！”

高位上的玄元并未发一言，倒是那帝尊大人突然开口。

“一向仙力无法抵抗罚天，更加无法渡化成神力，若是仙力渡给神灵，汝等轻则自爆仙体，修为下降；重则会魂飞魄散。本尊倒是不知道那小梧桐精有何能力可以承受诸位的灵力，还能击退罚天？真是一派胡言！”苏离就那样看着跪倒一地的仙人。

却无一人回他。

“你们先退下吧！”玄元突然开口。

众仙人陆陆续续退出大殿，殿中只剩下玄元、苏离和曲白三人。曲白此时满心都是：仙界众人是可以击退罚天的，在那棵小梧桐精的带领下。

大殿外，各路仙人拜别姜采薇，那些或感谢或告别或赞扬的声音传到大殿里。玄元还是一脸淡然，苏离也是笑吟吟的表情，不过笑吟吟的表情里多少有些晦暗。

“神尊，小仙也告辞了。”曲白拱了拱手，也就告辞出去了。

大殿外，那些仙人已逐渐出了云泽宫。姜采薇就这样跪着，不曾挪动一点位置，那凡间女子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牵着神色木讷的鲛族女子站在姜采薇面前。另一边是一男一女两个仙人，目露担忧地看着姜采薇。

“曲仙君，好走！”花无月行了一个凡间的屈膝礼。曲白并未回应，急匆匆地出了云泽宫。

气氛有些焦灼，无论是殿内，亦或是殿外。姜采薇此时才干嘛呢？还能干嘛，当然是闭目养神休息了，伏地而跪可以看做变形版的瑜伽，自己在玉花洞那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下可是一瞬都没有休息过。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许她老姜休息休息？

“清梧，进来！”姜采薇立刻惊醒，这是上司要来抽查作业了。

她起身还是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清楚站在她前面的两个女子。推开大殿门，正欲跪下。

“无需跪了，站着回话！”

不跪当然很好啊，谁乐意跪呢？只是眼前都是血红一片，不辨人。玄元神尊也看出了她的窘态，抬手一挥，她脸上的血迹消失，眼睛也能清清楚楚看见了，只留下衣裙上的血迹斑斑。

“弟子多谢师尊！”她躬身行了礼。玄元神尊这二十年未见，还是老样子。毕竟是神，这二十年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盏茶的时间。

以前的姜采薇还会因为被他的惊人的容貌走神，如今心里却再无半点涟漪。再好看的花，也总会有看习惯，甚至是看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