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场景,依旧是那场冰封了整个神国的大雪。余生一人在冰天雪地中蹒跚的走着,即使身上依旧淤积着严重的伤势。
可尚且年幼的少年,独自一人倔强的在宽广的泊油路面上拖拽着步伐,每踏出一步似乎都会倒下。
身后是富丽堂皇的高墙大院,以及那扇朱红色的大门。高耸的围墙将冰冷的白雪严实的挡在了外围,一副大家族的贵气处处可见。可现在,余生下定了决心与其背道而驰。
感受到空洞的身体内千疮百孔的神脉,联想到昨晚那场处心积虑的阴谋。余生冷冷的笑着,笑声比漫天飞舞的白雪还要凄凉。
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带着一抹坚决。他并不留恋大家族给予的奢侈的生活,也不习惯人前人后的谄媚。
他只是觉得有点心寒,远比身体上的剧痛更伤人心。
吱呀的声响,背后庄严的大门析开了一条缝隙。扎着小巧辫子,一身贵气的少女,呆立在门后,仅仅露出一半脸颊欲言又止。
“你要走了吗?“少女怯生生的问道,言语间充满了不舍。
余生没有答复,可向前的脚步却顿了下来。这片家族里度过的十年时间里,总有些他放不下的东西。
他回头望去,并没有看少女一眼。而是盯着那青瓦白墙,雕梁画栋的府址仿佛入了神。昔日的回忆并不怎么美好,可总有一种生活的恬谧。
直到昨天为止,余生都做好了为这个神国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做马前卒的准备。可今天,他却不得不离开这片土地。
“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少女推开了大门,心切的望着吉榭。眼角隐约有泪痕,红唇轻抿。
余生的视线落在了少女身上,只见天空中冰冷的雪花,远远的避开了她的四周。甚至连刺骨的寒风,都绕道而行。
如此雄浑的先天神力,也难怪这个大家族里,会有那么奇怪的规矩。
余生清楚眼前的少女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肯定只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可人生总有梦醒时分,他也没有了留在这个大家族的理由。
即使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向吉榭许诺了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在少年的眼中是如此的令人厌恶。
他决定了离开,他再也没有留下来的资格。他回头说道:“我天生低人一等,这高墙大院里没有我的归宿。”
“余生,你这个骗子!”
余生回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从今以后,我不再姓余,我叫徐生,这是父亲给我的名字,我该拿回来了!”
“至少我不能连姓氏,都取不回来!”
徐生转身离去,同时加快了步伐。撑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在雪地中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昏迷。
他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直到感受到空气中焦灼的燥热,徐生睁开了双眼,呆滞的环顾四周。
简陋的平房涂抹着纯白的油漆,朴素的木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吉榭顿时明白了,自己又梦到了三年前那件旧事。
如今物是人非,自己更是从繁华的南朝流落到了民生凋敝的北朝。却总是在某个夜晚,梦见不堪回首的往事。
徐生自嘲的笑了笑,可能因为今天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压力迫使他回想起了不安的旧梦。都城市三年一届的神性测试迎来了尾声,而徐生恰巧正是决赛的入围者之一。
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少年,利索的起床。整理好了凌乱的被褥,穿上了洁白的衣衫,思考着今天要面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