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藜用力一推,将宋岱推到了地上:“哦,来了。”
严宇迈进门来时,便看到宋岱正从地上爬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宋岱一眼瞅见:“你笑什么?”
“如今,你到我这院里来,是越来越自如了。”说着,宋岱往门口看去。
那守卫不是明晃晃在那立着呢嘛!
严宇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遂抬了抬手中的食盒:“酥鱼和腌制的小银鱼,我奶奶新做的,让我送来。”
郑藜将食盒接了过来,关切的询问:“李奶奶的头疼好些了吗?”
严宇无奈的摇摇头:“哪儿是头疼?”
郑藜一脸诧异:“那是什么?”
严宇叹了口气:“嗐,还不是新的邻家同她说了个女子,我这几日忙的没空……”
说到这里,宋岱阴阳怪气的开口:“没空,你还到我这院中来。”
“啧。”郑藜瞪了他一眼。
“你也是,李奶奶年纪大了,自然就这点盼头儿。”
话音刚落,院中守卫声音响起:“世子爷,有一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宋岱理了理衣袖。
郑藜随口问道:“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宋岱淡淡的开口。
不多时,那女子轻快的步伐便到了院中,郑藜哑然:“宋娇?”
“嫂嫂,如何?不认得我了?”
郑藜看着眼前的宋娇,褪去了昔日的襦裙华服,一身窄衣窄袖,男子装扮。
不知为何,眸中泛红,迈了出去:“真的是你?”
宋娇灿烂着笑意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得意的说道:“那还有假?”
说着,郑藜便将宋娇迎到了房中。
严宇起身,想要告别,宋岱倒是将他拦了下来:“回家也是被李奶奶嫌弃,不如在这被窝嫌弃。”
“观察使……”严宇无语。
最初,他以为这观察使是个不近人情的冷角色,如今看来,多少有些不着调。
一直到用晚膳,郑藜才从宋娇喋喋不休的叙述中,得知:
她和麦冬走后,宋娇去了长安城郊的华寺,由院中住持照顾。半年后,宋岱被救出了长安城,宋澜也被赵珂看押。宋娇被住持连夜送往了临安的云寺,在那里又度过了半年光景。
后来,战事爆发,宋娇便随着云寺里的僧人四处游走。
也因着这段光景,她学会了不少生存的本领。一年后,她同僧人们分别,开始四处游历。去年冬日,在河东道,兄妹二人再次重逢。
前些日子,宋岱到蓬莱县后,觉得这里很是适合生活,想着宋娇或许会喜欢,便给她去了书信。
如此,她便千里迢迢的赶来。
郑藜听着宋娇叙述着一路上的见闻,心生钦佩,谁能想到,这曾是一个娇滴滴的侯府大小姐。
宋娇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件递给宋岱:“这是父亲给你的。”
“父亲,现在在?”郑藜问道。
宋娇笑笑:“祖母给我们家结了善缘,父亲当年囚禁侯府,后来被华寺僧人所救,这些年一直在华寺修行。”
“宋楠和他的母亲?”郑藜记得在灵堂上见过那母女。
宋娇叹了口气:“死于赵珂之手。”
桌上一片沉默。
倒是严宇率先打破了这片安静:“宋小姐若不嫌弃,蓬莱县也有一处寺庙,很结善缘,改日可让我奶奶带你去。”
宋娇欣然答应:“好啊。”
严宇笑笑,没说什么。
这宋小姐,着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