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藜记得,麦冬说过,新婚当晚,宋岱未揭盖头,便仓皇离去。
什么重要的事儿,能比看新妇容颜还要重要?
那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为何这么说?”宋岱有些讶异。
郑藜顿了顿,想着:“算了。”
说多了,倒像是自己在乎他一般,而后随口说道:“我感觉!”
宋岱听完,些许沉默,或许她对自己离开这一年,心有怨气。
顿了顿,宋岱有些抱歉的说:“我知道,这一年多,我未在府中,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往后的日子,我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任何人怠慢了你。”
郑藜听完,眉头轻拧:“这不对啊?怎么还深情告白上了?”
“莫不是自己的话,让他产生了什么误解?”
转念一想:“或许是方才祖母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这般!”
“嗯,一定是。”郑藜笃定。
宋岱生母早逝,自小跟着祖母长大。
祖母对他很是疼爱,他孝顺听话,自是应该。
古时,这种失去自我的孝子不是蛮多的嘛!
莫不是因为孝道,他怎么就听从了祖母的安排,草草完婚呢?
想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想到这些,郑藜莫名的正义感又来了。
她换了一种口吻,似是耐心劝慰:“世子爷,夫妻之间呢,自是要讲究你情我愿,方能走的长远。若因为旁人的劝诫,勉强维持,那余生一定会很遗憾!”
“我的意思,你懂吧?”郑藜说完,微微侧头,向他确认。
郑藜的意思:“没必要为了祖母,强行担起夫君的责任,委屈了自己来照顾她。”
“如果可以,最好两人能各过各的,相安无事。待时机成熟,自己腾地儿,让宋岱能娶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
立在郑藜对面的宋岱,安静的听她说完这些话,并未反驳。
只是看到她说完这些‘谬论’后,嘴角还沁着些许得意,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沉了沉。
他心中不悦:“难道,她无意于自己,而是受家人安排才嫁过来?”
遂冷冷的回应:“不懂!”
郑藜‘嘶’了一声:“世子爷,我可听府中人说,你自小聪颖好学,下笔成文。”
“怎么如今,这么浅显的道理,倒是不懂了?”
宋岱立在一旁,久久不说话。
郑藜的耳畔,除了蝉鸣和鸟叫声,只剩下湖中游荡的鸳鸯,偶尔传来的几声叫声。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郑藜心里有些担忧:“难不成是自己说的话,不合他的心意,他撇下自己走了?”
想到这些,她轻轻拧眉,害怕之意弥漫在了脸上。
“麦冬!”郑藜下意识的轻声呼唤。
无人应答。
“麦冬……”她又喊了一声。
依旧无回应。
“怎么办?”郑藜开始有些害怕。
方才刚得罪了宋娇,若此时在这里遇到李氏和宋娇,她可怎么办?
母女都是蛇蝎心肠,她们定是不会放过自己。
热汤洒了宋娇一身,还有前些日子,自己在府中大吵大闹,又让李氏失了颜面……
完了完了,若他们泄愤,将自己这个瞎子推入湖中,自己又不识水性。
这周围又无人求助……
郑藜越想越怕,不觉声音中有了泣音:“宋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