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娜杰塔将军去联系南街的大叔，以前大叔给我送过吃的，人很好，我有些好奇有陌生人鬼鬼崇崇地打听大叔，便偷偷跟过去，结果刚听娜杰塔将军道明身份和来意，就被发现了。”

说到这儿，女孩儿有点尴尬，也有点儿心有余悸。

‘‘大叔只是普通人，是娜杰塔将军发现了我，差，差一点儿就被掐死了。大叔叫住娜杰塔将军，证明我不是探子，没有恶意。听说革命军要和西方异民族结盟，我便申请加入革命军，娜杰塔将军审核后同意了。’’

辰宇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有些拘束的女孩儿，‘‘所以，你偷偷跟着我们，是担心冒然叫破，会害我们身份暴露?’’

女孩点点头，有点期望地看着少年。

辰宇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娜杰塔虽然同意了她加入革命军，留了她一命，但也不可能轻易让一个底细不明的新人加入夜袭。所以......

“你能跟着我们，是因为你眼力极佳?”

辰宇明白了事情始未，心头疑惑也解开了，并非他们隐藏疏忽，导致行踪暴露，而是对方已知他们的身份才能尾随。

玛茵点点头，苦瑟一笑，“我是混血儿，从小被遗弃在街头，饱受歧视。帝国人厌恶我，西方异民族人也厌恶我，现在革命军要与西方异民族结盟，待革命军推翻帝国建立新的国家，国别之差，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我想加入夜袭，出一份力。’’

女孩语气坚定，凝视着少年。

辰宇语气淡漠，“不只如此吧，你还想强大自身，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再活得如同草芥。’’

少年眼神锐利，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女孩小心翼翼掩饰的卑微与渴望，那是常年挣扎在社会底层努力求存，而又不甘心被践踏如泥的人仅存的尊严。

女孩心中隐秘被揭穿，羞愧、悲痛、愤怒涌上心头，藏在衣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陷入肉中亦丝毫不觉。

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要扯掉，她只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有错吗?可恶，为什么要如此恶劣。

人艰......不拆啊。

女孩再没有任何顾忌，最后一丝尊严都不存的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嘶哑着声音冲着少年吼出，“对，你说得没错，我要强大，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不要再活得卑微，我要加入夜袭!”

女孩狠狠地盯着少年，仿若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不哭，不哀嚎，不抱怨，隐忍着暗暗积蓄力量，待恢复的那一天将所有敌人撕成碎肉，啖其骨，饮其血。

“好，欢迎加入夜袭。”

辰宇笑出了声，将手伸向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女孩。

玛茵看着突然变脸的辰宇和伸过来的手，也是乍然愣住，半晌，才握住。

不敢相信地问道，”可...可是，娜杰塔将军拒绝了。”

辰宇松开手，笑了笑，“记住你刚刚的话和决心，至于娜杰塔将军，她会同意的。”

玛茵不明白眼前的少年为何会如此自信，但她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即便这只是一个可能。

“走吧。”

正事搞定，辰宇略微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破巷子的味道可真难闻，一股潮湿发霉，还有木板腐烂的味道冲斥鼻腔，原本打算用来恶心被甩掉的探子，结果自个儿遭罪了。

玛茵倒是面色如常，看着转身离开的辰宇急忙追上去。

“我们现在一起不会有问题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玛茵看了看少年，明明年纪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自内而外透露出成熟的气质，看着有点奇怪，但又很厉害的样子，难道帝具使都是这样不同寻常？

“你我都未暴露过身份，自然无事，而且你本就是萨迦城的人，和我们一起逛也很正常，甚至更能打消别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