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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阴司殉命

兰香院三进院靠西边的一处客房内。

“媚夜妖姬”颜钰正坐在碎魂刀斩锋的怀里,一手挽住斩锋的脖颈,一手轻揉斩锋胸部的伤处,不远处的床榻上还侧躺着一个衣衫除尽,床褥刚好遮住半个臀部的女子。女子背部宽窄适中,肌肤光滑如玉,宛如初雪覆盖,美艳至极。

颜钰边揉捏边嘤嘤的道:“锋郎,这床榻上的女子真是秀色可餐,美艳不可方物,堪称人间极品!”

斩锋伸手捏了捏颜钰的脸蛋,道:“钰妹可是吃醋了?”

颜钰扭捏的道:“哪有……”

斩锋哈哈一笑,道:“这世间女子没有一个能赶得上钰妹之万一,钰妹大可放心!”说罢,抱起颜钰向浴盆走去。

兰香院二进院西面最边角的一处客房内,“凌风公子”管凌风坐在桌案边正在检视着身上的伤处。所幸两掌都未伤及筋骨,只需静养几日便无大碍,管凌风也放下心来,复又在门边的地上睡下。

乐山乃大陆名山,南北绵亘数百里,北接象山,南抵东生湖,主峰在大陆向东的未知之地,山高万仞,气势并不比骊山逊色多少。

夜幕深垂……

寒意侵人,山上渺无人迹,二人盘旋而上,只觉寒意越来越浓……

二人一番攀爬,终是沿着陡峭的山涧爬到一处山坡上。极目四望,远处山峰叠起,群山之中,正东方向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想必那便是乐山的主峰了吧。

“没想到这山涧向东竟还高低起伏绵延上千米,若不是攀上这山涧真就以为山体是倾斜而上呢!”荆济不禁唏嘘道。

“看来只能在这数千米的深山沟壑间寻踪觅迹了,只是这范围太过庞大了些!”墨义也不禁唏嘘道。

二人在管凌风离去之后也是悻然回到不归客栈,待至夜深才向乐山出发,墨义的目的是为了弄明白金之精华——百锻晶石的确切位置。荆济虽然不知道墨义如此做的目的何在,猜想定然是与金家的灭门惨案有关,也不过多的追问。

身形动处,二人向东面山坡直下,偶尔惊起山鸟群飞,而二人轻灵快迅,速度之快竟不在山鸟之下!二人急行之际竟觉得有些热了,或许是接近山底的缘故吧。

夜色愈发浓郁……

忽然听得在松涛声中,竟隐隐有流水潺潺之声传来,二人便向水声发出之处,掠了过去。转过一处山湾,果有一道泉水,沿着东面的山涧流下,澎湃奔腾,飞溅着的无数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晶莹剔透,分外悦目。

墨义道:“水生活种,山秘道行,我们寻泉水的来路看看。”

荆济道:“看这水势想必源头不低!”

二人沿着山涧,曲折上行,飞溅着的水珠,渐将二人的鞋袜溅湿。二人依旧毫不停留地攀越而上,松籁微鸣,宛如仙籁,随着海拔的攀升,二人身上又微微有了些寒意。

二人攀行多时又来到一山坡上,忽见前面两壁夹峙,而这山涧便是从对面那山坳里流出。二人精神一振,身形一弓,两个起落,便极快地穿过那两壁夹峙之间的山道。

但是一进山坳,二人却不禁怔住了。

那山坳里面甚为宽阔,对面一处高山流下一股瀑布,只见瀑布飞流直下,宛如一道白练,摇曳天际,澎湃流下激起水花四溅,月光掩映的银色水花挂在眼前,就像一条珠帘。

令二人惊愕的却是:在瀑布的一侧,竟有零星散落的几处灯火闪烁。

墨义阧见之下,心里不禁一惊“这里为什么会有灯光呢?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难道百锻晶石已经被人先一步找到了?”

荆济也是一愣“这里的海拔少说也有三四千米之高,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里生活呢?难道这里还有着什么秘密不成?”

二人惊疑地思忖着,不敢冒失地再往前走。凭二人的感知,猜测所处位置的海拔当在四千米以上,在这种人迹罕至,甚至连生命都很稀有的地方生活的人不是避仇,便是息隐,或者是为守护什么东西。

面对如此奇怪的情形,而且墨义又有任务在身,思虑良久,二人最终还是决定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水声琮琮,风声如鸣。

二人顺着水沿缓慢地向房屋靠近,藉着微弱的灯光,墨义看到瀑布旁山壁下,有二大一小三座圆形的石屋,与其说是石屋不如说是坟墓来的准确。每一间石屋都在相同的位置开了一个窗子,灯光便是从窗口露出。

昏黄的灯光,爬满枯藤的石屋,山坳里阴森的夜风,山壁上澎湃的流水。四周死一般的静和黑暗让二人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背脊,掌心也不禁泌出冷汗。

二人定定心神继续向石屋靠近,直到借助灯光可以看清石屋内的情形时二人才隐在阴影中,悄悄往室内望去,屋中的景象,却使得二人惊惧不已。原来这三座石屋里供着的竟是道家阴司冥神部的一众大神。中间石屋比之两边的要大上许多,石屋内供着东岳大帝的塑像,武成王黄龙、周继站殿护法,文童子待侍;左边石屋供着北阴酆都大帝塑像,左右分列五方鬼帝既东方鬼帝郁垒、神荼,西方鬼帝赵文、王真人,南方鬼帝杜子仁,北方鬼帝张衡、杨云,中央鬼帝周乞、嵇康;右边石屋则供着后土娘娘的塑像,左右分列元营真妃元君、元皇真妃元君、元执真妃元君和土府九垒高皇大帝。

墨义心中暗忖“如此高山绝地怎么会有一众阴司冥神们的塑像,在如此月夜,引着阴风和寂静让人胆寒。”

荆济亦暗忖“这里不知是做什么祭祀,又是如何建造出来的呢?”

二人观察多时,荆济道:“大哥,这里能够灯火常明,看来是有人打理,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生活在这里?”

墨义道:“这里供奉的皆是阴司大能们的塑像,而且塑像并未沾染灰尘,也无污垢,定然是有人时常打理,能在这绝颠之地生存下去的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荆济道:“如此绝地,竟然没有设置机关陷阱等,实在是令人费解。”

墨义道:“或许压根就没想过会有人能来到这里,也就无所谓再设置什么陷阱了,或许是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没有设置陷阱的必要呢!”

二人于石屋外拜了拜一众阴司大神,又沿着石屋的外围转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当墨义来到左边石屋的背后,忽然停住脚步,看看地上又看向远处的瀑布怔怔的出神。借助月色的光华,地上的绿草、荆棘、矮树清晰可见的歪歪扭扭的倒向两边,一条似路非路的痕迹直通向瀑布。

墨义道:“看来沿着这里过去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荆济道:“照此看来,这人的出现应该很频繁,也可能不止一人,否则,这里的路痕不至于这么的清晰!”

天色微明,淡青色的天穹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不多时,曦光冉起,将碧绿的树叶闪射出纯洁的光泽,绿莹莹的光环萦绕着整个山巅。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微明,俯首下望,白云缭绕。仰首而望,东边高耸入云不可窥见,西边山峰阻隔唯有天际空旷悠远。

二人又将石屋细细观察了一遍,仍是没有什么发现,此刻天色已然大亮,太阳也已摸过山头。二人再次来到那条痕迹前,只见路痕狭窄,靠近石屋的一边铺满荆棘、绿草,而靠近瀑布的一边却是裸石外露,干净异常。

墨义道:“来都来了,总要弄清楚才行!”

荆济道:“那就过去看看,或许古怪就在这水幕之后!”

二人意见一致,快速向着瀑布闪去,及至近前才发现瀑布周围绿意盎然,树木郁郁葱葱,空气也更清新。瀑布的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水雾,这些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绿色背景中的无数颗钻石,璀璨夺目。瀑布冲击形成的形态各异的岩石构成的瀑池,泛着一种原始而古老的神秘。

二人顺着满生青苔的窄道左右一分,正欲向瀑布背后的岩洞奔去,忽听一个直可穿金裂石的声音说道:“想不到这荒山绝颠之地也有客来,不知二位来‘鬼堡’有何贵干?”此人一开口直震得二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约莫六十上下年纪,一身灰色粗布麻衣,身高七尺有余,浓眉似雪,目光如电,颔下虬须如霜,银发束带垂于颈后如丝般顺滑。老者双手背后,静静地站在石屋边上,两只眼睛开阖之间,射出精光,气势端的是逼人至极。

“这老者何时出现在背后,竟然无一丝的动静,刚才的一声透人心神,足见其功力深厚,非一般人可敌!”墨义思忖之际,也是很自然的祭起“神农诀”以作防御。

墨义看了看荆济,双手抱拳一拱,朗声说道:“晚辈无知,斗胆闯入前辈居处,万望前辈恕罪则个!”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连声哈哈大笑道:“荒山绝颠之地来客,已是异数,而来客却又是这等俊品人物,真叫老夫喜不自胜了!”

老者又道:“小伙子,你们巴巴地跑到这么高的山上来,是为着什么呀?”

墨义立刻应道:“晚辈二人生平最爱登山探险,是以才曾由骊山而至江南,为的就是多闻乐山峻险,想到此间来登临一番。”

墨义早就想到这老者定会有此问,是以早就想好说词,此刻才能毫无犹疑地回答出来。

只是他这番说词,造的并不甚高明而已。

那银发老者却像是已相信了,连连点头道:“登山最好……登山最好……,多多活动对于身体,是很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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