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沐浴在黄昏下,一切显得格外安静,袅袅的炊烟被寒风搅散,给铅灰色的屋顶添了一份颜色。
屋内。
熊熊的火光将寒意驱散,同样的,也将一场冰冷的对话结束。
叶若晴已经将这些天发生一切,告诉了丈夫,但她说得很简单,也很轻,就像是在讲着别人家的故事。
她说得轻描淡写,杨雄却听得心惊肉跳,对于儿子的无礼举动,也不愿去追究,只是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
沉默和思考,代替了言语。
杨雄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忙碌中的妻子,眼中折射出的情绪,有深深的歉意,有浓浓的爱意,更多的是尊重。
……
杨凡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实在想不通,是怎样的羁绊,才能够缠住一名猛将的腿脚。
在记忆搜寻,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一切。
两年前,杨雄带军收复寒霜城,按照惯例,他与城中居民签定了一系列协议。
其中一条,寒霜城中不允许驻军,只能在城外的南营驻扎,如若不然,城中的几万人集体绝食。
这本无可厚非,自古以来就没有军民混居的先例,想想那场面。
他们这么一闹,两大帝国还真没招,几万人口和一座空城,二选一,来吧!
……
两国之间的角力,比的也绝不是谁家地盘大,比拼的是经济,经济从何而来?
人。
…………
可这一切,又和将军府有何关联,且不说看家护院的兵丁,几个下人起码得安排啊!
……
接风宴在平静中渡过。
小别胜新婚,不陪美娇娘。
带着满腹的疑问,不解和憋屈,杨凡听从最高指示,回到了东厢房,他的身后还跟着皱眉无语的杨雄。
他明白叶若晴的良苦用心,父子之间,一些话说开就好了,可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杨雄相处。
大眼瞪小眼,
无话可说,
吹灯拔蜡。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杨凡从睡梦中惊醒,一种不可言说的酸痛全面爆发,这飞一样的感觉,参军入伍时经历过这么一段岁月。
弱,这身体实在太弱,这么一点训练量,就扛不住。
没吃过苦的孩子。
杨凡的嘴巴张成了O型,这种酸爽的感觉。
够味儿!
黑暗中,杨雄偏过头,他一直都没合眼,满脑子都是家人被迫害时的画面,似是感受到儿子的痛楚,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于是缓缓开口道,“刚开始悠着点,你打小就喜欢安静,底子薄弱,不要用力过猛。”
“……”
杨凡很无语,这便宜老子好像,似乎,并没有那么死板,莫不是记忆出现偏差。
听儿子没回话,杨雄长吁一口气,他现在才算明白杨凡的心情,也体会到,什么叫做已经死过一次。
他身为一个将军的儿子,本应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活的这般狼狈,他当时会是多么的绝望。
可是,我特么也很无奈啊!
黑暗中,杨雄握紧铁拳,偏过头问道“凡儿,你今年十三,对吗?”
“嗯。”
“十三,也是个大小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