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武夫起身抱拳,随后推着板车朝后院深处走。
陈锦来目送两人,久久不愿离去。
很快,两位武夫就按照之前半个月以来的规矩,把新到的棺材放进了后院的阁楼里。
他们先是在门口点燃了一根紫色的藤条,待味道飘开,他们才小心的探头进阁楼。
这阁楼的一层是一处较大的空间,能看到不少的书架,但都东倒西歪地堆在角落。
原本的坐席四分五裂,棋盘棋子散落一地。
十几个棺材突兀地,横七竖八在屋中两侧。
正中仅剩的一台香案,燃着幽幽火烛,是这一层唯一的光源。
在香案下,地面上有一个圆环,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一头固定在这里。
另一头从一旁楼梯延伸到二楼。
那里拒绝着烛光,漆黑一片。
待确定安全以后,两人把棺材快速抬到一层中的空地。
一人去添了些灯油,剩余一人则原地戒备。
他看着脚边像是被蛮力撕碎的棺材残骸,以及发黑的干肉碎骨。
此情此景说不出的恐怖。
正巧屋外大雨中划过一条闪电,雷光照到屋子里,把人的影子猛地拉长。
那原地站定的人浑身一抖,七尺男儿说话都有些发颤:
“弄完没,赶紧走!”
添灯油的那人也是全身一紧,拿油壶的手一晃,灯油洒在香案上一半。
他刚想回话让身后的人再等等,余光却看见身边的铁锁稍微动了一下。
瞬间,添灯油的那人全身肌肉暴起,脸色灰白。
手中的油壶直接扔在香案上,然后全速朝阁楼外面冲去,头也不回。
他的同伴见状,几乎是同时朝阁楼外面跑,两人不管不顾,如两匹受惊的野马,狂奔进雨中,模糊于黑夜天幕之下。
阁楼的门都来不及关闭。
而和两人的惊慌失措不同,在两人离去之后,阁楼内依旧如常。
香案上烛火摇曳,风推搡着书架、棺材的影子,阁楼中死寂一般。
过了好晌,才有几滴雨成为不速之客,落脚在阁楼门口的青砖上。
“咔嚓!”一声闷雷,青白的雷光撕开窗棂下的阴影。
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站立在窗前。
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站在这里,许是两个武夫进门起他就在这,一直盯着两人。
他的眼睛被雷电染上青光,一层白膜覆盖,毫无生机。
一条锁链,挂在他白皙又纤细的勃颈处,一路延伸至香案桌下……
人影移动,不声不响从阴影中走出。
缓缓将阁楼大门关闭,阻隔外界风雨。
随即来到新到的棺材前,看了看,又把注意力放到另外一个,倒在地上已经打翻的棺材上。
一只女人苍青的手臂从棺材板和棺材的夹缝中耷拉出来。
人影蹲下,抓住手臂,把整具女人的尸骸从棺材里扯出。
然后凑到脸前,嗅了嗅。
紧接着“咔嚓咔嚓”野兽进食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
而就在前方人影陶醉于死尸的血肉之时。
其身后,新来的棺材的棺材板,静静地被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