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仵作来,为首的一人似乎是认出来,前走一步:
“这次是新的吗?你那些冻得太厉害的,可出不了高价了。”
那声音十分沙哑,似乎经过了加工。
老仵作尽量表现的正常,挤出笑容:
“是新的、是新的,这次这个是刚刚运来的。”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怀疑,走到卢致推着的板车面前,看了眼卢致。
老仵作一见有些心慌,跑过来解释:
“我徒弟,上次您见过。”
“怎么不说话?”
“咳、他生病了,生病了。”
卢致也配合低下头。
黑衣人对此不感兴趣,直接伸手扯开板车上的草席。
刚露出“尸体”的一个头,上半身猛然一退,同时嗔怒道:
“这是什么玩意!”
老仵作赶忙上去压住黑衣人要继续掀草席的手,解释:
“这人是横死的,摔到山涧里,又被野猪啃了脸,样子有些不雅。”
黑衣人怒骂:“这还叫不雅?鬼都比他好看!”
老仵作赶忙赔不是:“我的错、我的错,忘了提醒您。”
一边陪笑,老仵作一边拉住草席,黑衣人的手也顺道松开。
草席重新盖住豁牙开嘴,眼珠外落,翻鼻见骨的“尸体”。
老仵作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沈离说画成这样的时候,老仵作是持反对意见的,毕竟越怪的尸体越是容易引起注意。
但沈离却认为这样画检查起来会好混一些。
毕竟死状凄惨的尸体不会有人查第二遍。
好在情况确实如沈离所料,黑衣人只检查了一遍。
要是再查下去,不管沈离会不会露馅,老仵作的心脏就要先受不了了。
“行吧、行吧。”黑衣人嫌弃的挥了挥手,又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上“尸体”。
“尸体”立刻就轩软地塌下去一点。
“也就是看在是新鲜的份上,还是上次的价,钱给你。”
黑衣人不知道,他这按的一下差点把老仵作和卢致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好在是沈离运气保持了肌肉的僵硬程度,没有被识破。
不然计划就要露馅了。
老仵作因为慌神,连黑衣人扔过来的钱袋都没接稳,钱袋落在地上。
黑衣人和身后几人,看到老仵作这幅样子,不自觉嘲笑起来。
正巧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雨点。
“下雨了。”黑衣人后面的某人说了一句,黑衣人也马上下了驱逐。
“行了,你们走吧,记好了,还是老规矩,回城之前不许回头!”
“是、是。”
老仵作捡起钱袋,一连点头,一拍板车,迫不及待地离开。
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愿意多呆。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发生的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而卢致则有些担忧地最后看了一眼被黑衣人抬走的,包裹“尸体”的草席。
心中默念了一句“大人当心。”
也随老仵作转身快速离去,原地就剩下了几个黑衣人在雨中目送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