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沙匪已经单膝跪起,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绳索,拿着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匕首,挡住了兜帽人划出的这一刀。
沙匪持刀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那双阴翳的眼睛此刻多了一份疯狂。
领头的兜帽人收回了短刀,抬手制止了想要动手的同伴们,将沙匪围在中间。
在伊莱的视角里,那位领头人朝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见四周的包围圈被拉大,沙匪也站起了身子,端着匕首做好了战斗准备。
领头的兜帽人则举起短刀应战,他们似乎约定了一场决斗。
率先发起攻势的是毫无退路可言的沙匪,他挥舞手中小巧的匕首,攻击阴狠毒辣,落点无一不是要害。
兜帽人不慌不忙的用短刀招架,动作看上去并不华丽,反而有些钝涩,但随着刀光闪过,沙匪落下的每一击竟然都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随着武器碰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后,沙匪甚至有些握不住这轻飘飘的匕首。
“有点东西,但不多。”
红发女人打了个哈欠,只看了几眼,下面那场决斗对她而言就已经失去了悬念。
“等他玩够了,就该结束了。”
像是在响应女人做出的判断,远处广场上,兜帽人头领不紧不慢地避过沙匪新一次的攻击后,身形就如同鬼魅一般绕到对方背后。
随着面前敌人突然的消失,沙匪的额角流下一滴混杂着血水的汗渍,一瞬间他便感觉战斗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后颈处传来一点微弱的刺痛,沙匪想要回头寻找敌人,却发觉自己的脖子如同生锈了一样无法转动。
他的眼里带着愤恨和不甘,口中呢喃着晦涩难懂的话语,身体便在背后井喷的血水衬托下,栽倒在地。
伊莱瞪大了眼睛,哪怕他处于旁观者的清晰视角,依然没看清那个戴兜帽的家伙是怎么绕到沙匪背后。
那一瞬间,伊莱只是眨了下眼睛,对方就完成了身位的变换。
或许是如同瞬间移动一般的身法震撼了伊莱,他没能留意到真正妙到毫巅的技艺,实际上是兜帽人最后刺出的那一刀。
女人看了眼全神贯注的伊莱,表情似乎很满意。
广场上的兜帽人在一点点小插曲后,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处刑,他们没去管四散的尸体,彼此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开,消失在这座炼狱般的绿洲小镇里。
伊莱揉了揉眼睛,看向身边的红发女人,却发现对方又一次消失不见。
在短暂的错愕后,伊莱小心翼翼地从楼顶上退了下来。
他在原地等了一会,依然没有等到女人出现,男孩没有慌张,而是开始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整座小镇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死城,遍地的尸骸和血水几乎淹没了街道。
耳边除了呜咽的风声就只剩下男孩的脚步声,行走在这样的地方,让他有种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的错觉。
伊莱并不担心那个红发女人,既然在自己等待后依旧没有出现,就说明对方有其他事去做,根据之前发生的事判断,应该和那些兜帽人有关。
伊莱也并不担心对方回到原地发现自己不见了,以她展示出来的本事,哪怕自己离开小镇,想找到自己也不过就是多走几步路的功夫。
伊莱的脚步逐渐停下,他回到了埃布尔战死的地方,蹲下身子收检着属于剑士的遗物。
但令他遗憾的是,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炸成了碎片,能够完整保存下来的,只有那柄破损的长剑。
他注目着埃布尔的残躯,仿佛要把这里的画面全部刻进脑海。
良久,伊莱从这里离开,朝着小镇大门的方向走去,同样是一片寂静的环境,伊莱回到了被摧毁的车队前。
他细心地收拾起托万夫妇的遗物,车队的货物太多太沉重,只能打包夫妇的随身包裹。
伊莱捡起地上散落的蓝白条纹长裙,将上面的污垢擦干净,也一同收拾了起来。
唯一可惜的是,那颗宝石已经嵌入地下洞窟中,没法再拿出来了。
收拾这些包裹花费的时间要久一些,伊莱听到身后突兀地响起脚步声,回过头,看到红发女人已经坐在不远处的破箱子上看向自己。
她的甲胄出现了些许刀割的痕迹,肩膀上多了一个恐怖的伤痕,哪怕经过包扎还是难以遏制地流出鲜血。
她的目光瞥向伊莱怀中抱着的那团包裹和长剑,眼神里带着不同寻常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