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头,乱葬岗。
月黑风高,一层薄雾笼罩着各处坟头。
按江湖上的说法,倒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未免惹人注目,乌良一行人甚至没有点起火把,就这么摸黑待命。
“头儿,咱呆在这儿不会真遇着鬼吧?”
乌良白了手下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干粮。
“混账,活着的人都杀了不少,害怕死了的鬼吗?”
那人被乌良骂的头一缩,悻悻的不敢再言语。
乌良眼珠子不断往西边儿斜,心里咒骂着杜子俊。
“娘的,自己吃香喝辣的,害老子在这里喝西北风……”
可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丢了黄布包裹,又岂会在这里蹲守?
乌良哪管这些?
这一切都是杜子俊那个废物的错!
不远处的土丘后,杜子俊皱着眉头弹走身上的虫子,又挥了挥手,赶走面前的蝇虫。
他的香囊早就在路上丢了,大概是被枯枝乱草给勾了下来。
玉捕头本不想带着他,可这位杜少爷大概是对乌良恨得深沉,非要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
无奈之下,俊公门只得答应带着这个累赘。
“我说杜少爷,这几个人好歹也算是入了流的高手,你别给我弄出动静来。”
玉捕头一袭夜行衣,这是他借口拿去展览警示,从老白那儿借来的。
老白虽然将信将疑,但自家妹夫总不会害他,爽快的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老白的身量与玉捕头倒是大差不差,只是屁股那儿稍稍大了些,大概是从前挨了白三娘的板子给打的。
面对玉捕头的嫌弃,杜子俊嘿嘿一笑,收拢着衣角道:“有朱捕头在此,定能护我周全。”
这一句可把另一个人说的不乐意了。
“嘿~你这老倌,光顾着恭维玉爷不提小爷是不是?”
说话的人高颧宽面,唇薄细长,除了任我行还能有谁?
玉捕头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这小子带上。
毕竟除了包裹里的内容,前因后果任我行都一清二楚,干起脏活儿来也算利索,最起码能护着些杜子俊。
杜子俊白了他一眼,不屑与之争辩;又或是怕得罪了这小子,待会儿把自己卖了,可又不想服软,故不愿开口。
“噤声!”
忽的,一阵乌云慢慢飘来,盖住了月华,夜色变得更加昏暗起来,几近伸手不见五指。
乌良端着酒囊就要往嘴里灌,突然浑身的毛发陡立,莫名的心悸起来。
坟头林立间,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乌良本能地低头,一股凉意划过后脑勺上的发丝。
未及反应,面前一声惨叫传来,凄惨而短促。
“快点火!快点火!”
己在明,敌在暗,自然是要吃亏。
乌良一边滚动一边高喊,生怕敌人循着声音找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