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镖师在这新来的小白脸捕头手上没走过一招,这让沈惟春自觉失了武威镖局的面子。
“家里小的不懂事,那就由沈某来讨教两招。”
虽然隐约中觉得玉捕头点评的那几句有些道理,但作为镖局的副总镖头,自然不能示了弱,平白让人小瞧了。
简单一个起手式,抬手便攻了上去。
这沈惟春能做到副总镖头,靠的不仅是将镖局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本事,一身功夫也是不弱。
既然沈惟春咄咄逼人,那玉捕头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当即是迎了上去。
沈惟春身材谈不上健硕,甚至有些瘦长。
不出所料,其武功路数也是走的灵巧轻盈的路子。
一套拳法如行云流水般畅然,又如羚羊挂角般出其不意,说不出的一个灵动。
而玉捕头双指作剑,催动指意,凌空虚点,竟是硬生生的以气劲止住了沈惟春的攻势。
沈惟春推开几步,心中大骇。
若仅凭指意接下他的拳招,那倒没什么,这样的高手他也见过不少。
但刚才这小子的剑指完全没有迎着他的拳势点出指意,而是看似有些胡乱的虚击,甚至脚下连一步都没有动过。
“这是……参合指!你居然会使这门功夫?”
沈惟春行镖多年,也曾去过江南一带,在苏州府那里听人说起过这门绝学。
这门指法的奥妙之处便是无需正面迎击敌人的攻势,而是以指意应敌,指东打西、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只一句斗转星移便能尽显其中精妙。
玉捕头微微一笑,说道:“你这灵宝拳也使得不错,比起仙都派的掌门木鼎道人也不遑多让。”
沈惟春被一语道破出身,略微怔了怔,但没有接茬儿,而是在心中暗忖:“没想到今天碰上了硬茬子,这小子属实深藏不露。别的不说,单就这份参合指的功力,我就不是对手。”
此时,院子里的人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武威镖局的镖师们本也对这面白似玉的小白脸多有轻视,多有嘲讽。
但此刻,除了沈惟春微微的喘息声,诺大的院子竟是鸦雀无声。
沈惟春自度自己实难是玉捕头对手,但他素来视镖局的声誉如性命般重要,认输是万万不能的。
“再来!”
“住手!”
后院一声呵斥,止住了沈惟春的脚步。
院门中缓缓走出一人来,身材魁梧,面阔环须,一派关中大汉的模样。
“总镖头!!!”
武威镖局的众人齐齐躬身行礼,端的显出这位总镖头的威望。
“呵呵呵……赵总镖头,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老邢作为衙门的捕头,自然是要上前见礼的。
“邢捕头,失礼、失礼了。”
赵总镖头可比沈惟春客气的多,满面笑容的对着老邢拱手见礼。
这位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四十多岁的年纪,本名赵伯诏,土生土长的关中大汉,一身功夫也入了江湖二流之列,这也是武威镖局在关中的立足之本。
但不知怎的,玉捕头总觉得这位赵总镖头有些眼熟。
“老沈,怎得这般不晓事!邢捕头来了也不赶紧引入后堂来?”
赵伯诏的话看似是在训斥沈惟春,又给足了老邢面子,这让邢捕头有些受宠若惊,平日里他可是没这么好的待遇。
玉捕头知道赵总镖头是在打圆场,转移话题,也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沈惟春轻舒一口气,冷静下来后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差距。
但这么多手底下的镖师看着,自己也不能太丢份儿。
沈惟春朝着玉捕头一抱拳,换来的是俊公门释放善意的眼神。
“呼~还好总镖头来得及时,不然今天真要在这群小崽子面前丢大人了!”
沈惟春依旧心有余悸,暗自侥幸着。
赵总镖头看着院子正中的玉捕头,暗自叫好。
他的眼光要比沈惟春毒辣些,自然看得出玉捕头虽然生的一副公子哥儿的好皮囊,但周身那股子英武气也怎么也掩盖不住。更何况就连沈惟春也不是他的对手,俨然是一位武功卓越的少侠。
“好一位郎君!邢捕头,这位是?”
老邢笑呵呵的答道:“哦~这是咱们七侠镇新上任的捕头,朱景行、朱捕头。”
老邢没说玉捕头是京城六扇门调来的,否则容易被人联想到这位俊公门是被贬斥来的,反倒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