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湖光两相宜,碧波荡漾朝映辉。轻舟划过镜面碎,柳絮飘飘醉秋归。群鱼戏水波涛起,白鹭低飞掠翠微。朝霞漫天湖面染,树影婆娑天幕垂。”
一个书生刚刚大声读完自己的诗,恰巧两只白鹭从湖面冲天而起,顿时赢得一片叫好声。
那书生面有得色,朝皇子们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起身朝四周抱拳致意。
叶童不记得这书生是哪个书院的,只记得他来自杭州,身有秀才功名。
叶童对这些苦读诗书的学生,心中还是怀有敬意的。
见那书生望向这边,连忙抱拳致意。
“这位兄台的诗虽然字数不少,但想要抒怀的不过就是一点东西。诗嘛,讲究的是精而不是臃,若是字数多取胜的话,那兄台不如做一篇锦绣文章好了。”
金陵书院中,吴井红那招人烦的声音响起。
他穿着一袭白衣,不太热的天气偏偏弄个小扇子。
花花轿子人人抬,虽然这些书生都自诩高人一等,但是这种当面打脸的事,这些心思比较单纯的书生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讲会讲究的是诗书文章,要想打压别人,那就从诗书文章上下功夫即可。
像吴井红这种话术上攻击别人的低劣行为,在讲会上很少发生。
“这位兄台有礼了。”书生皱着眉头朝吴井红抱拳道:“还没请教这位兄台?”
“哈哈,在下金陵书院吴井红,自小生在南京长在南京。”
来自杭州的书生显然并没有听说过吴井红的名号,他眉毛一挑刚要反驳,旁边的同学轻轻拽了他一下,趴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原来是南京户部尚书吴大人的公子,失敬失敬。”来自杭州的书生似笑非笑的朝吴井红抱拳,一句话点出吴井红的家世。
谁都能听出这书生话中带着嘲讽,偏偏吴井红甘之若饴,微微一笑得意道:“好说好说,殿下既然出了湖字,那在下也做了一首湖诗,现在念出来与兄台共赏。”
吴井红将扇子一收朗声道:“翠柳依依抚碧波,湖心亭影入云罗,白鹭双飞惊水镜,一叶扁舟载梦多。”
吴井红这首诗无论从意境还是从工整度看,都比杭州府的这位书生做的好。
尤其是诗贴合刚才忽然飞起的两只白鹭,只是最后一句载梦多,有寓意不好之嫌。
好多认识吴井红的纷纷鼓掌叫好,吴井红面有得色,先是朝殿下方向行礼,然后才开始抱拳致意。
“吾儿锋芒毕露,倒是让那位书生有些尴尬了。”户部尚书吴长川捋着胡须微笑着小声说道。
“这斗诗本就不是一团和气,吴公子才华了得,那位书生拍马不及,尴尬也是正常的,哈哈哈。”
“就是就是,还是吴大人教子有方,真是让我等羡慕。”
几个捧臭脚的趁机开舔,吴尚书顿时红光满面连连点头。
“还请各位兄台不吝赐教。”吴井红十分嘚瑟的朝各位书生抱拳道。
讲会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做诗不难,难的是要从意境和工整度上,都压过吴井红的诗。
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那站出来跟吴井红斗诗便是自取其辱。
就在大家冥思苦想的时候,叶童忽然在旁边说道:“在下认为,吴兄做的诗字数还是多,抒怀嘛,在下倒是想出了两句,两句足以压过吴兄的四句诗。在精不在臃,这话说的没毛病。”
嗯?什么情况?众人的目光望过去,顿时来了兴致。
两个人坐在一个凉亭里,那岂不是说这是金陵书院起了内讧?
还有这句没毛病,岂不是要用大俗来打大雅么?
有看头,绝对有看头!
但是看徐院正一脸云淡风轻,众人又有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