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有一个重要原因。

天齐城是距离摇光山门最近的一个城市。

五宗之一的摇光，占地数千里，最外围全是广袤森林，无人禁区，护宗大阵环绕这些禁地，唯有一座山门可以出入。

而天齐城正好坐落在山门和凡俗世界的交界点上，退后是繁华的人世间，向前是超脱于世的大宗领地。

“拍卖师姐姐这个月要在这里工作吗？”

胡离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同时时刻关注着街上的路边摊。

“这里东西好多。”武言枝惊叹。

项星辰撇嘴：“土包子，等你进了摇光，就知道这些什么都不是。”

“等我进了摇光，你就乖乖等着我把你压下去吧。”武言枝毫不客气地回答。

“那我等你，别到时候连我的背影都追不上，那可就好笑了。”

项星辰冷哼回应。

这两人真能吵。

从火云山出来后就没消停过，胡离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

他看向街边摊子，那些小贩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商品，灵药，法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烂，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人？

胡离打起了精神，“你们停一下。”

宝辇停下，正好在一堆路人旁边。

胡离往外探了探，堪堪看清人群中的景象。

人群中央的空地，摆着一个小小的铁笼子，他们围观的，正是蜷缩在笼子里的一个少女。

少女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的衣裳，裸露出来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只是上面全是被鞭打的赤红伤痕。

而吸引胡离的是，她头顶有一对抖动的灰色狼耳，身后还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小尾巴。

“狼娘！”

胡离双眼放光：“想挼！”

武言枝回过头看了一眼，顿时知道他又在看妹妹。

习惯了，胡离就是这样的。

关着狼少女的笼子旁，是一个有些凶恶的中年男人，他手上拿着一条铁鞭，但凡狼少女有挣扎的意图，就会被无情地抽打。

旁边还有一些铁笼，关着老虎猴子之类的妖兽，只是都没有化形，和那狼少女差之甚远。

“走过路过都来看看啊，筑基境的化形狼妖，潜力无限，等到元婴期就是可以看护宗族的忠心大妖啊！”

男人吆喝道。

有人质疑：“看家护院？别到时候花费资源养条白眼狼！”

男人不慌不忙解释：“狼这种生物，和狗差不多，只要调教好了，就会死心塌地一辈子，你不用担心。”

“你们看她现在就乖巧得很。”

男人踹了一脚狼少女，将她连带铁笼子踢得摇摇晃晃：“小东西，给大伙笑一个！”

狼少女本来瑟瑟发抖，闻言她弓起背，张嘴露出一口狰狞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嘶吼，凶恶地看向所有围观人员。

男人面色一沉，一脚踹翻笼子，挥动铁鞭，狠狠鞭打，在她身上新添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叫你给我笑！听不懂？”

笼子侧翻在地，狼少女也倒在地上，她抱着膝盖和尾巴，看着这个横亘在自己视野的可怕世界，好像终于理解了“笑”是什么意思，提起嘴角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她浑身战栗，上下牙磕碰的声音清晰可闻。

“唔，好可怜……”叶灵儿捂嘴小嘴，看着那个弱小无助的狼少女。

项星辰看着也不是很舒服，但他很平静地说道：“弱肉强食而已，如果那狼妖是元婴境甚至化神境，谁敢这么对她。”

武言枝难得点头认可他的看法。

人群中，那男人重新将笼子立了起来，狼少女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

他咳了几声，“这头狼妖刚捕来几天，还没来的及调教，但是各位应该都有养牲畜宠物的经验，培养一头小小狼妖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五百灵石，就可以把她带走！”

听到价格，许多人便唏嘘离开。

“五百，算了算了。”

“你怎么不去抢啊？”

“万妖宗培养好的战宠都不要五百灵石！”

声音嘈杂，男人连忙道：“那能比吗？这可是筑基就化形的妖兽！潜力无穷啊，必定能成长到元婴境的！我敢说，要是放到过几天的拍卖会上，绝对能卖出天价！”

“那你怎么不去把她放去拍卖会呢！”有人问道。

男人有些赧然：“有商会说，不让拍卖人形生物，他们不给我寄拍。”

很快，围观群众都散去了，男人知道自己这次又没能卖出去，连带着旁边笼子里关着的妖兽也没人看。

他气不打一出来，扬起铁鞭，要拿狼少女出气。

谁知，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五百灵石，我要了，把她送过来。”

男人大喜过望，武言枝三人讶异，因为那道声音正是胡离发出的。

“哇，胡公子好有爱心！”

叶灵儿小声和武言枝说道。

然而武言枝并不这么认为，他只好奇胡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