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感持续增重，体内像塞了个小型黑洞，不断吸引着灵魂。倒是与初次使用灵纹时，有那么几分大同小异。

梦凡淡定自若，毕竟此过程他早已经历不止一次。与此同时，下坠感转瞬结束。

睁开眼，他身处于一轮铭刻着神秘符文的硕大古铜色圆盘的中心，四周漆黑如墨好似深夜苍穹，景象一如当年，此地正是当年契约神源时，过程的末尾所抵达之地，后来得知，这里原来便是自己的灵魂空间。

空间内部的环境与当初几乎一致，除去头顶上空那十颗犹如星辰般莹莹闪烁的源珠，以及多出的这个，梦凡微微垂头，手掌伸出，紧接着一枚菱形纹案当即浮现掌心，他细细打量起眼前枚独属于自己的神纹。

神纹通体纯白，接近透明的那种，大抵是因为无名神源的缘故。神纹中心图案类似一种神秘文字，且隐隐散发着一股无形威压，当然这对梦凡而言并无影响。

正当他似在思索什么时，幽魂般的声音自身后毫无预兆响起，“神传领悟？”

“嗯。”他平淡点头。

一时找不到头绪的他，扭头看了眼旁边与他等身且身穿黑雾所化兜袍的‘自已’。

梦凡嘴角含笑：“难得醒来一次老奥，有什么见解吗？”

被称作老奥的‘自己’闻言神情冷漠：“我们的‘交易’可不包含这个。”

哪怕遭拒，梦凡依旧面带微笑：“你又不说交易具体包含什么，我怎知除了你给的《源法》外，还有没有其它附赠？”

“我不止一次说过，教你《源法》助你脱离灵魂空间的封锁，便是这场交易中我所支付的价格，况且功法中我甚至额外附送了你一些赠品。”说罢，黑色瞳孔直视梦凡，语气严肃：“记住，你的价格可还未曾支付。”

在经历黑芒事件后，梦凡曾陷入过长达三日的昏死状态，而事实则是，他早在现实世界醒来前，灵魂便已自空间内先一步苏醒。

当初身处这片空间中，他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甚至无法从中脱离，正当他一筹莫展时，老奥如同幽灵般突然现身，仅仅告声自己的名字，便毫不客气地用指尖点向梦凡眉心，不同于以往，这次的疼痛感极为甚微，与此同时，他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一部名为《源法》的功法，整个过程仅仅持续瞬息，丝毫不给其反应时间。

最终，在老奥的帮助下，他得以脱离灵魂空间的封锁，自现实中苏醒。然而在他离开前，老奥却缓声留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这场交易，我的价格已经支付。”

后来经过云文轩的指导，梦凡才得以自由穿梭于灵魂空间，可其中却再寻不到老奥的身影。

直到某天，他如往常般与云洛两姐妹进行对练，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神源竟莫名多出了水属性。

云文轩得知后，激动的酒都醒了，随即拉着梦凡让他赶紧尝试进行修炼。

不负众望，梦凡成功引动周围的水源力并顺利纳入体内，但速度却堪比蜗牛。正当他以为这便是无名神源的极限时，体内源法竟突然自行运转，源力的吸收明显增快，按照云文轩的结论，他的修炼速度已经达到凡阶神源的标准。

面对众人的疑惑，梦凡并未将灵魂空间内发生的事如实告知，或许是直觉的警告，自己和老奥之间的事，最好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回到现在，听到这一如既往的回答，梦凡略感无奈：“好吧，那你总该明说下我要支付的价格吧。”

“时间到了，我自会亲自收取。”言罢，他闪身来到圆盘边缘，眼神眺望下方。

梦凡轻叹口气，而后紧随老奥步伐，身形一晃，与他并肩站立。在这片空间中，只要他想便可瞬间抵达任何角落。

望着下方深渊般的距离，以及最底处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犹如黑洞般深邃庞大的漩涡，整座圆盘与之相比如同一叶孤舟，梦凡能明显感觉到来自灵魂的吸扯，仿佛稍不注意便会被拉入其中，再无挣脱的可能。

若是仔细对比会发现，圆盘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坠入漩涡，按照这个速度，圆盘被吞入漩涡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到了那时又会发生什么，梦凡无法想象。

“老奥，你说的时间是这个吗？”

老奥闻言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眺望着。

“若是到了，我会如何？”

“会死。”他平淡开口，好似一切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