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是校庆，会表演花枪、游行，而且还有神像游行，叔叔也来看看吧！以志愿者参加的话，会免费提供衣服的！”

“不了，虽然我对小孩子一脸严肃的表演花枪很感兴趣，但我不喜欢神，如果是实际存在的神明的话，就更讨厌了。”

浮士德直接回绝，话语中并没有厌恶的情绪，平淡就像是在阐述食物喜好一样。

“这样可不行，叔叔怎么可以这样说呢！？神明大人会生气的。”女孩装出生气的表情转向浮士德。

随后她双手紧握在一起，闭上眼睛，表情慈祥做出祈祷的姿势。

“神说，会永远注视着世人，为我们指引方向；神说，世人皆有罪孽，必须向神赎罪；神说，世人应当服从神的安排，成为忠实的仆人；神说，世人应该抛弃自己的欲望，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那虔诚的姿态和话语并非伪装出来，眼前的女孩是真的相信着这些话语，相信着爱人之神的存在。

“这可真是，看来我已经是相当的罪孽深重了。”浮士德打趣道，完全没有被对方的虔诚所影响。

女孩睁开大大的双眼，露出与那份年纪完全不匹配慈祥的笑容：“是的，叔叔罪孽深重，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是会被神抛弃的。”

一般来看，下面就是传教，只要你信仰神、开始悔改、开始奉献，神就原谅你、救赎你之类的话语。

但是……

“但我原谅你了，别看我年幼但我也算是圣女哦，虽然还只是在修行中的预备圣女，不过赦免轻罪的权利还是有的。毕竟叔叔已经这个年纪了，现在再让你苦修也太不人道了，而且记性也不太好的样子。”

人道和神明……浮士德没有反驳，带着和蔼的笑容看着女孩敞开双手，做出神爱世人的样子。

很快女孩就再次蹲下来摸向黑猫，笑呵呵的说道：“是吧，小莫，你也觉得叔叔年纪很大了是吧。”

“呵呵，虽然年龄已经逼近六十，但我的心态还很年轻呢。不过谢谢你的建议，等下回去我就训练莫，让它记得提醒我换衣服。话说，你的父母没来送你吗？”

浮士德站起身环顾四周，他并没有在周围发现女孩的父母。

当女孩身后跟着父母时，女孩绝不可能向自己搭话，更不会露出开朗的笑容。

听到浮士德提到父母，女孩的神情变得低沉，低着头摸着黑猫。黑猫闭着眼打了哈欠，甩了甩尾巴搭在女孩的柔软的手心，让她随意捏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再次露出开朗的笑容：“父母去神使大人那里去聆听教诲了，我能成为圣女也是多亏了父母的奉献以及神使大人慈悲。”

少女说完后站起身对着地面踮踮脚尖，让鞋子更合脚些，纯白的袜子末端能看到一丝血迹干涸后染成黑红色。

她拽了拽背上沉重的书包，后退两步走到人行道上，向浮士德挥挥手：“再见了叔叔，下次一定要记得换衣服哦，中暑可是很可怕的。”

浮士德面带笑容，回应着对方的告别挥挥手，直到对方远去后才收起笑容。

“神明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接着露出失望的表情：“真是愚昧啊，神明可不需要人来做仆人。唉，不管哪个时代，哪片土地，人们都会寻求一个高于自己的存在，然后搞出来什么善恶道德。哪怕把神踢下来，人们也会毫无记性的再次扶一个新的上去……我开始有点同情喊出上帝已死的尼采了。”

黑猫跳上浮士德的胳膊向上爬，最后趴在肩膀上，打着哈欠喵了一声。

“嗯？你说我孤独一生但尼采好歹爱过莎乐美，莫啊，我可不是变态。少年少女的爱情是佳话，但我这样的烂泥只适合腐臭的水藻，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廉耻的去追求无知的青春少女，怎么看都太恶心了。”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浮士德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后眉头皱了起来，走到没人的地方。

“米卡会长，我还在休假，如果有病人请让他们去其他诊所。”浮士德接通电话后，立刻表达出自己的不快。

他从话筒的背景乐中听到了会议讨论的声音，而他最不擅长面对组织和会议这种玩意。

无视浮士德的抱怨，话筒另一侧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昨天就发短信给你了，北区用于生产魔石的工厂秘境出了严重的事故，让你立刻赶回来救治伤员，你是没看到吗？”

雾岩协会对外宣传所有人及时逃离，没有人员受伤，但实际上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接触魔力爆发，肯定会被魔力污染。

只是在浮士德看来，那种程度的污染根本没有叫自己过去的必要，就算不愿意用昂贵的抑魔灵药，普通的斥魔药水喂个两周也就好了。

浮士德毫无愧疚的开口：“看到了，但我只是心理医师，而且还在休假。啊，千万别跟我说什么休假取消，我可不是雾岩协会的人，只是做了个登记而已。你再这样指示我，明年我就去北区投奔缚命师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