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阎,三年学徒之期将尽,你可做好了准备?”
大燕宋河郡清河县,学徒道院之内,夫子宋河远面容略带几分惋惜,看向角落的一名朴素麻衣青年。
萧阎起身拱手作揖,平静答复:“回夫子,学生已有打算,若有机会,当继续进修。”
夫子闻言,却是蹙眉不语。
“哈哈,就凭这个留级三年的笨蛋家伙,还想继续进修?”
“听说这家伙以前是神童呢,能描篆一阶符卡,可是三年过去了,还是只能描篆一阶,修为也毫无寸进。”
屋内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萧阎周围的其他学徒,向他投来异样眼光。
“肃静!”夫子一拍桌上镇木,有心缓解萧阎尴尬。
毕竟,当初是他力主收下萧阎,传授初级道学,怎么说他也是萧阎启蒙老师。
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一个神童蹉跎三年未晋一境,人们背后也总会议论他一两句。
萧阎面色如常,平静坐下,夫子见他这般,心中更是惋惜,但也只是摇了摇头,随即便继续讲课。
待到课后,夫子留下了萧阎。
“这样吧,若是再不成,我可推荐你往伯山符院,你去那里专心描篆符卡,也算是条不错的生路。”
夫子背着手,看向窗外,夕阳斜下,离去的学徒三两成群。
“夫子,学生还不打算放弃进修,学生还想试试。”
萧阎仍是语气平缓的回复,这不由得让夫子转头盯着他看了几眼。
眼前的青年身材高瘦,一身朴素麻衣,显露其家境一般,但其容貌清癯,目光有神,额头高挺。
若是大家乡绅出身,定然有一番光彩,但即使出身贫寒,遇此落魄之事,竟还能坦然自若,宋夫子心中有了些惊疑。
“莫非他真有把握能在这几日内突破练气?”
不论宋夫子怎么想,萧阎此刻心中却是想着。“今日再描篆完成剩下的几张符卡,便可破除限制,此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下大有去处!”
“也罢,你既心意已决,那我便最后再为你保举一次,只是此番晋升测验再不成,你便收心去往伯山符院吧。”
宋夫子抚着自己胡子,微微叹息一声。
萧阎自无不可,随即告退一声,大步离去。随后又在街市上花了十几文钱购入了白卡、朱砂等材料,便马不停蹄的返回柳梨巷家中。
清河县城有三街七巷,柳梨巷乃是最破落区域。
路上遇到诸多邻居熟人,萧阎也未作理会。贫苦人家出了神童,但又迅速跌落,这街巷里自然多碎嘴和八卦。
萧阎懒得理会,每日就在道院和家中两点一线往返,日子也算规律。
一迈入家门,萧阎便见着右侧大开的门户内,堂弟一家正在吃饭。
桌上没有山珍海味,但也有些许油腥,萧阎闻到了肉味儿。
奶奶也看见了萧阎身影,却只是装作没看见,伸筷夹了一块肥肉,乐呵呵放入了长得胖乎乎的堂弟碗中。
叔叔婶婶也瞥见了萧阎身影,但也同样装作没看见,大口吃着菜,喝着肉汤。
世上最难讲清的关系,恐怕还要看亲人族脉。
萧阎早早的便接受了自家关系的淡薄,抬腿迈入了左侧的门户。
“即使是穿越了,也逃不开这些关系啊。”
在厨房翻出几块硬邦邦的粗馍,就着茶水,萧阎偏头看了几眼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