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首先，这个轮回发生了很麻烦的事情。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因为诅咒的原因，一旦陷入死亡就会回归到开始的时间点。但是你曾经所在的那个时间的‘奥尔斯帝德’并没有回归到这个时空。我没有那个‘与你结仇的奥尔斯帝德’的记忆。”

艾莉丝没听懂，但艾莉丝开始动摇。

奥尔斯帝德是这么会说话的人吗？奥尔斯帝德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奥尔斯帝德应该是一言不发就掏心窝子说话的人吧。和她在百米外对峙的奥尔斯帝德，和《攻略书》中的高冷人设不符合吧。

注意到了艾莉丝的微表情，奥尔斯帝德也关闭了领域。凝滞的气氛恢复到了常态。

“你擅自攻击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我不想继续做浪费魔力的事情。但是你要和我说明你这边的情况。首先，你不认识Hitogami也没见过Hitogami对吧，所以我们并不是敌人。”

“对，我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奥尔斯帝德一步一步走进艾莉丝的攻击范围，但他身上散发的友善气氛让艾莉丝没有立刻出手。

她没有把握。

剑神流的问题就是第一击失败后需要重新花时间蓄势。她一边抓紧时间重新恢复气势，一边也好奇奥尔斯帝德的应对。

“我很奇怪，你不生气吗？”

“生气没有用。既然你不是我真正的敌人那就及时止损。你拥有坚强的实力也不惧怕我，完全有资格成为我的伙伴。”

奥尔斯帝德没有笑，但艾莉丝总觉得他好像在笑。

艾莉丝依旧保持戒备。

“首先，你没有受到我身上诅咒的影响而对我产生恐惧。这是你的第一个异常。其次，你的实力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这是你的第二个异常。再次，你的魔力虽然不高，但却使用了很多有意思的我也没见过的魔法阵，这是第三个异常。就算是人神使徒，身上也不会有这么多异常反应。你是变数。我愿意停下来和你交谈，而不是直接杀了你，也主要是出于第一个原因。”

艾莉丝愣了一下。

但对于奥尔斯帝德说能够轻易杀掉自己这一点没有反驳。她知道神刀的存在，只要奥尔斯帝德动用神刀，那就没办法打了。

“我以为你是因为刚才说的不想浪费魔力才对我手下留情。”

“也有那方面的原因。但不被诅咒影响，愿意和我正常交流的目标对象，我也不介意多一点容忍。”

雪原寒风吹过两人耳边。

积雪很快掩盖了刚才战斗的痕迹。

艾莉丝想了想，觉得奥尔斯帝德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既然他还没有遇到过塞伦特，那么很有可能他在漫长的岁月里真的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但更主要的还是奥尔斯帝德之前的论点，让艾莉丝觉得很有道理。

就像前世的老鲁迪和今生遇到的小鲁迪乌斯并不是同样的存在。

差点杀死了鲁迪乌斯的“奥尔斯帝德”也并不是眼前的奥尔斯帝德。

艾莉丝察觉到，想通了这件事还继续迁怒下去只会显得自己很低级。

在她凝聚出第二击的剑势之前，她停手了。

“其实你还蛮帅的。”

虽然算不上奉承，只是实事求是。奥尔斯帝德并不是能让人产生好感的容貌，但能感觉得出他的容颜散发着某种力量。

“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因为你总是站在顶端俯视别人。理所当然，或者连那样的自觉都没有。”

“你知道既然从其他回轮知道我不少事情。那也应该知道我身上的诅咒。无论我出现在哪里，周围只会产生恐惧和厌忌。”

“我想，那是因为世界并不喜欢你。除非你离开这个世界。”

“我也想过要是能离开就好了。但我身上的诅咒让我连自杀也不允许。无论自杀几次都会回到起点。”

“你也过得蛮艰难的。”

艾莉丝没有说太多。虽然她相信等塞伦特完成【异世界转移魔法阵】之后，可以帮奥尔斯帝德脱离没有尽头的苦难轮回。但魔法阵毕竟还没有完成。送他去异世界只是个可能性的未来。

“果然还是很难把你和‘艾莉丝’联系到一起。我见过的‘艾莉丝’比你要活泼的多。你已经放弃太多东西了。“

活泼？

也许吧。

艾莉丝对于奥尔斯帝德说的放弃了太多东西没什么反应。她不会把已经放下的事物重新拿回来。

既然打不起来了，艾莉丝就打算离开了。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成为奥尔斯帝德的手下或者和他有太多交集。

但奥尔斯帝德还是喊住了她，并远远抛她一个手镯。

“Hitogami不是什么好东西。戴上这个可以屏蔽Hitogami的视线。戴不戴随你。”

一辈子戴着这玩意，洗澡睡觉也不拿下来？算了，带回去给塞伦特和鲁迪乌斯研究也没问题。

————

奥尔斯帝德目送红发少女在风雪中离去。然后默默思考自己的应对和得失。

这一次战斗力浪费的魔力需要花费好几年才能补回来。无论是再生手臂还是开启领域，表面上看都亏大发了。

他这一轮还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

但……如果能争取到这样一个上位列强级别的强者成为助力，那就是十分丰厚的回报。

人类的寿命问题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有很多魔法都可以变相为人类延长寿命，而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佩尔基乌斯手下的时间精灵。只要让他冻结少女的时间，让她在一百一十年后的拉普拉斯战场上参战，自己就可以用全胜状态去应对接下来的人神决战。

对方并不惧怕自己，这也是奥尔斯帝德愿意付出善意的原因之一。

在将屏蔽人神窥伺的手镯交给艾莉丝后，他也从艾莉丝那里拿到了自己之前不知道的转移魔法阵的节点图。

艾莉丝背后是一个过去轮回中未曾出现的新的势力，甚至能制造这种更加节约魔力的转移魔法阵。

奥尔斯帝德自己也能绘制转移魔法阵，但他没有进一步改良转移魔法阵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做的动机。

一切能够节约魔力的手段都足以引起奥尔斯帝德的注意力。

如果能够将他们都拉到自己身边，毫无疑问会给一百年后的战斗带来很好的帮助。

“看来这一轮的胜算前所未有的高。”

自言自语的奥尔斯帝德，他的身形也消失在风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