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土地承包后,农村人的物质生活不断改善,思想也不断解放。高中生多数肚子能够吃饱,有些还有条件改善其它方面。学生的思想发生了较大变化,对本性的压抑慢慢解绑。高中生的友情明显加深,爱情现象也如炎热夏天的萤火虫,在空中时隐时现。
我在初中时,非常保守。一方面父母亲管教严格,姐姐妹妹言传身教和监督到位,老师也盯住,假如偷偷喜欢某个女孩,是不能表现出来的,更不可能与她单独交流或赠送什么东西的。最多是因为借一下书籍或问一些问题时能够多说几句话,就感到特别激动。如果能够成为同桌或在自己座位周围,能够自然而然天天交流,心里就感到无比的美好,似乎很多行为、很多话语都是为她而做且心甘情愿。
初三时有同学默默放东西在我课桌中书本里,我不知道是谁,我不敢猜,怕别人误解,也怕老师或同学知道喋喋不休,那就是麻烦了,但我暗暗高兴、悄悄珍惜。班上同学年龄复杂,有比我大几岁的,也有比我小几岁的。夏天到了,在宿舍看到自己腋毛长多了、黑乎乎的,非常难为情。本来是非常正常的变化,正大光明的。但那时思想保守,怕别人知道自己长腋毛了,就悄悄用剪刀剪掉或拔掉,经常这样做,居然慢慢腋毛少了,就心安理得了。这种心理或行为反映出那个时代的一些青春男女缺乏正常的生理知识,也没有心理老师的正确引导,表现出一种遮遮掩掩的、怕年龄大丢人或发育早丢人的想法。这就是那个时代,一部分人的情怀与尴尬。
邱同学,个子不高,年龄比我大。初三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高中在一个班。他成绩不好,但对我好,像一个哥哥一样。我与他一个宿舍,他睡下床,我上床。每天从他床上上上下下,他老提醒我讲卫生。使用牙膏,我们共用,他老提醒我挤牙膏方法不对,要挤尾巴不要挤头。我总是爱挤头部,他没有少批评我。冬天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的被子合在一起盖,我睡觉不老实——喜欢弓着背,这样背靠背就容易形成空隙,就不暖和,他总是提醒我伸直腰。两个男人一起睡觉,不背靠背就别扭,因为同一个方向也不是不可以,但一个方向呼吸,总是不舒服。如果打鼾,那就非常吵人。没有办法,就各睡一边,问题又来了——脚洗干净了,可能是汗腺分泌旺盛,脚还是有点怪味。我有一点点出汗,所以他闻我的脚就有一点点难受。不过,是好同学,没事的,他说可以容忍。夫妻之间如果一个打鼾太厉害,或口臭,也是麻烦的事情。真实的生活没有那么浪漫,山盟海誓、花前月下,遇到真正的生活就复杂多了。彼此包容、想办法、牺牲个人的一些习惯,人与人之间才容易慢慢融洽。我觉得邱同学给我良好的做人态度,虽然他没有上大学,但他结婚早,自己做点生意,比我幸福指数高。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曾经有微信联系,距离太远,慢慢也联系少了。任何人之间不能走得太近,距离产生美。但距离太远、时间太近,不要说美,连讨厌的可能性都没有,人与人之间就变成陌生了。这也是现实。
**雄同学与我一个班,他与我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英语不怎么好,其它都不错。他英语比我还弱,也一直进步不大。他平时与我很多说话,除非是考试后同学们交流这个题那个题如何做,他感兴趣过来冷不丁说两句。
我们一直都是学校前几名,我把他看成竞争对手。但他非常努力,经常放学了,一个人在教室学习,有时他上课又爱打瞌睡。本来,我不算外向,但有几个同学喜欢与我说来说去,加上几个女同学也喜欢问我,特别是吉同学。所以我比他就交往多一些。我总觉得他家肯定不如意,但我们从来不知道,也许班主任知道吧,但班主任不会说。睡觉这个事情至少说明他有难言的原因。
后来,我们一起考进县中,而且在一个班。然后,我们还是很少说话。有些人,你不一定与他或说很多话,但却多多少少有一丝牵挂与关心,这种情愫就是在金垭高中形成的的。
现实工作生活中,有些人我也是暗暗喜欢或关心,不管自己是否有能力,也不去想可能不可能,只是觉得他或她不错,值得自己关心与期望。但这种情愫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一旦告诉就不是秘密,也容易误解或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