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安骑在马上,似领队将军,“请诸位放心,哪怕我王景安战死,也定要替福威镖局杀出一个未来!”
说完,他不再多言。
一鼓作气,他们将靠着这股气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直到明天日落。
这一刻,陈泽才明白,镖局的人心是不齐,可是当大战来临,王景安挺身而出,那么他就是人心所向。
他望向鬓角发白但威严如山、霸道凌冽、策马疾行的王景安,第一次觉得他没老,他一直都是王景安。
可他还是瞥见,王景安不自觉地伸手放在颈前,暗暗摩挲平安符。
他心里也没底,但他必须杀出底。
陈泽过了一会,直到郑明离去,才靠近王景安说道:“师父,蔡家的事或许有变。我们是否早做打算?”
他将许玲衣的事情说了一遍。
“今夜?接头人?”
王景安凝眉,现在可真是多事之秋,“蔡家是我们的主顾,这事不能直接问。今晚你我守夜,看看情况。”
陈泽点头:“我也这么想。不宜闹大,能早卸货对我们也是好事。”
两人很快商量出眉目。
“哟,这不是赵镖头吗?”
正在这时,许玲衣探头出马车,瞧向远处的陈泽招手,迎着风喊道,“赵镖头,可否靠近奴家这边讲话?”
王景安给陈泽使了个眼色。
“我去看看。”
陈泽调转马头,来到车架前,“许小娘子,不知有什么事?”
“赵镖头,昨日的信你看了吗?”
许玲衣有些哀怨。
“看了,但镖队事忙,无暇他顾。”陈泽随口糊弄道,他自然不能说昨夜是在偷看她和蔡诚文在林中鏖战。
“哎,赵镖头看来是嫌弃奴家了。以前每次唤我小玲衣,现如今却见一面说说话都难。妾身就这么讨厌吗?”
许玲衣眼眸垂泪,凄婉道。
马车里的蔡诚文听得掐紧了手,这该死的赵德发!小娘都当着自己的面撩他了!他在那方面就真那么强?
“许夫人,您是莪们镖局的主顾,就是衣食父母,怎么可能讨厌。”
陈泽安抚道,“车马劳顿,事务繁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妨等这趟镖运完再欢聚。”
许玲衣一怔,喃喃念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展颜而笑,满心欢喜,“好,还是赵郎心思巧,是妾身贪欢了。不过,今晚能不能见,就见一次好不好?”
她声音酥甜,撒起娇来惹人怜爱。
陈泽心想你今晚不是约了接头人吗,怎么还约我?还是拿我当个幌子?别人若看见你与我出去,自不敢问。
“好!若是无事就来!”
他嘴上敷衍道。
“锦帕为约。”
许玲衣喜不自胜,掏出怀里手帕,在唇上印出一道红印,递给陈泽,“赵郎这次若不来,妾身一定伤心死。”
这是她第三次邀请陈泽了。
陈泽甚至在怀疑,她不全是贪图鱼水之欢,而是真的动了情。
“不见不散。”
陈泽收下锦帕,压根没打算去见。还是悄悄尾随,看看动静就好。
他放慢马速,掉头返回后队。
一切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