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赐显出笑模样,转眼间对梁仲春是百般客气加恭敬,又加上他开口说的这些话,梁仲春喜欢图谋图利,当然很是高兴。
“陈副处长你也是真客气啊。”
“你是藤原长官未来的妹夫,那在咱们76号都是可以横着走的,总务处这职位于你只怕是低了些吧,怕你瞧不上还差不多!”
“若是你想,又怎会说了不算呢!”
陈赐闻言,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梁仲春笑作一团。
二者面上还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梁仲春不同汪曼春那般,睚眦必报,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很多事情在他这里还是有转圜之地的。
就好比陈赐知道梁仲春很爱他的妻儿。
可这并不妨碍他出门养老二,在76号又有小情人。
而在伪装者中,梁仲春为保护妻儿,也是可以豁出性命,豁出一切的。
他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他的本性也是复杂且多面的。
陈赐深谙他这一点,所以才想着对其敲打一番,日后也好多加引导,精诚合作。
“话虽如此吧...”
陈赐故作为难,又满脸真诚的向梁仲春抛出橄榄枝。
“梁处长,你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坐坐,有些事我也想敞开心扉的和你聊一聊。”
梁仲春虽早有防备,可话赶话都说到这了,他也只能先听为敬。
见其点了点头,还得加把火,陈赐觉得需要在梁仲春面前得演一番可怜戏码。
另外,梁仲春诡计多端,很容易导致感染力不够。
陈赐直接开始使用月签抽取的高超演技来蛊惑人心!
“梁处长,大家都看我过得好,马上要去东京享受好日子,可要是能待在自己的国家,堂堂正正的做人,谁又想背井离乡,又顶上汉奸骂名呢?”
“我这出去一遭,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回来了...”
“陈副处长这话怎么说?”
梁仲春不明白。
“梁处长,你想啊,就如同嫂子给你生下孩子一样,我和惠子以后也是会生儿育女的,我们以后要是带着孩子回来...不免要被人诟病。”
“孩子听着自己的父亲是卖国贼,心里能舒服吗?”
这确实是。
说到底,华夏还是华夏人的地盘。
就算周遭国人来占,也不能说是“让”或“送”,只配叫“侵略”二字。
梁仲春虽然帮东京人做事,可他心里深谙这一层。
日后若是孩子也反过来说自己的不是,那才真是人生的失败,可要不是为着这权和利,谁又会...
哎!
陈赐见梁仲春有些心神涌动,又一脸不得已的趁机继续蛊惑道。
“当然,说这些都是远的,就说眼下吧。”
“说实在的梁处长,昨夜沈处长死于军统内鬼之手,别说别人了,就单说你和我...又或是汪处长,76号就剩咱们几位高层官员了,谁知过了今日又有没有明日呢?”
“我呀,现在就只奢求藤原长官能快一些做准备,让我和惠子早一点坐船去东京,不然这一天一天的挨着,我是生怕被国共两匪盯上啊...”
原本梁仲春对陈赐的话是多有分析的。
一些冠冕堂皇,惹人怜爱的话他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不知怎的,越往下听去,却越觉得有几番道理。
再映衬着香茶冒着热气,梁仲春看着陈赐,竟也觉出几分真心来了。